经过一场急雨,气温陡升。
入了夏,在病房内都能听到蝉在声嘶力竭地叫着,贺时礼在入院一周后,骨裂的腿部消肿,更换完石膏,俞老就通知他们下周可以出院回家休养。
在这期间,傻子都看得出来,贺时礼与温澜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以前的两人,总有些相敬如宾的感觉。
不是说那样不好,有些太客气。
在公婆和外人面前,温澜还是比较注意的,只是贺时礼躺在病床上,本就无聊,总爱盯着她看。
那双眼睛,恨不能黏在她身上。
俨然又变成贺盯盯了。
贺夫人瞧着小夫妻感情好,自然是高兴的。
贺铮则积了一肚子的苦水,他想给贺时礼请个专业护工,他不愿意,说什么,不喜欢陌生人触碰自己,然后……
就把他当孙子一样使唤。
伤了一条腿而已,倒是把自己当祖宗了。
贺铮见识过儿子粘着温澜的模样。
他感叹着:“你那么喜欢她,干嘛不让她伺候你?”
贺时礼说了句:“怕累着他。”
“你就不怕累着自己的老父亲?”
“您一直练五禽戏,身强体壮。”
“……”
他脾气躁,想甩手不干时,贺夫人总会及时出现:“你到底想不想培养父子感情了?”
贺铮直言:“不想!”
“那你想不想抱孙子、抱孙女?他早日恢复,以他和澜澜现在的感情,怀孕是指日可待的。”
贺铮咬牙。
他绝不是因为贺时礼是自己儿子而伺候他,纯粹是看在未出世的孙子或孙女面子上。
住院时,邓妈也来过。
她身子弱,无法陪护照顾,倒是容易给他们添乱,待了几日确定两人真的无碍才回乡。
温澜辅导机构也曾派人来慰问。
在教培中心出了事,他们难辞其咎。
期间,警方也来过几次,温怀民没脸面对温澜,托人捎了些营养品。
除了徐挽宁在医院,每天都会来探望,陆砚北那群人也经常来。
其中,
以谢放尤最。
他不仅人来了,还会带许多吃的喝的,全都是贺时礼与温澜需要忌口的东西。
天热了,他喝冰可乐,吃雪糕;
还说夏季,就适合撸串吃小龙虾;
在贺时礼出院当天,为了庆祝,谢放邀请众人到贺家,说要弄个露天的烧烤派对,还说什么,让他进门时跨个火盆,去去晦气。
可是贺时礼的腿不便行动,俞老给他配了个轮椅暂时代步。
让他跨火盆?
贺时礼恨不能将火盆扣在他头上。
不过烧烤派对还是被他搞了起来,温澜身上的瘀伤好得差不多了,吃喝方面也没忌口,融入大家非常容易。
贺铮夫妻俩知道他们在场,小辈们拘谨放不开。
温澜知道公婆近期辛苦,给他们定了个烛光晚餐,老夫老妻的,两人倒是难得出去约了个会,感慨还是儿媳好。
此时,只有贺时礼坐在轮椅上,格格不入,好似全世界的热闹都与他无关。
这哪里是庆祝他出院?
分明是找了这个理由,来他家烧烤。
尤其是俞老让他少喝咖啡,多喝茶。
他以前喜欢喝美式。
现在手边常放着一个保温杯。
为此,还被谢放调侃,说他年纪轻轻,已经像个养生的小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