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人需“勇敢”。
    “勇”指勇猛精进之心,“敢”指敢于拔刀亮剑。
    如果失了“勇敢”,自是沦为平庸,变成软弱无能之辈。
    一个普通人可以是“懦夫”,但身为一个武人,一个被冠以“宗师”名号的武人,如果被说是懦夫,几乎可以说的上是奇耻大辱。
    倭国人对赵小南气愤不已的同时,更多的是对武藤日久的指责。
    在他们看来,武藤日久即便输了,也比畏敌怯战好,因为你输了,输的是个人的名誉,你畏敌怯战,却是失了“空手道”和“倭国”的脸面。
    倭国人对武藤日久“千夫所指”,华夏人对赵小南“交口称赞”。
    赵小南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如果手塚朝生、香川佐波和上原风见,都对他避而不见,那他还打个屁啊!入夜前,赵小南让范统召集了媒体,向柔术宗师手塚朝生下了战书。
    媒体人刚散去,尾上千崎就意外的登门。
    范统让弟子把尾上千崎放进来。
    尾上千崎只有一人过来,进来之后,手拿了一个白色信封,双手递呈给了赵小南。
    赵小南转交给了阮凤仪。
    阮凤仪打开信封看了一眼,对赵小南说了一句,“是武藤日久送来的。”
    赵小南本来以为是战书,但等阮凤仪把信念完之后,才发现原来是请柬。
    武藤日久约他今晚到“昭和居酒屋”喝酒。
    等尾上千崎离开之后,范统劝赵小南不要去,说是“鸿门宴”之类的。
    赵小南不认为武藤日久会害他,即便真的要害他,也不会明目张胆的送请柬过来,在约见的过程中对他进行加害。
    范统、方文龙说也陪赵小南一起去。
    赵小南却没有带他们,毕竟人家武藤日久说的只是请他喝酒,没说请华夏武术代表团喝酒。
    他要是带那么多人去,好像自己怕了似的。
    赵小南带着阮凤仪离开了武馆。
    范统聘用的司机,把他们送到了一家小酒馆的门口。
    小酒馆身处偏僻街道,四周都已经暗沉静寂,只有小酒馆灯火通明,还没走进,就听到里面人声喧闹。
    赵小南带着阮凤仪下车。
    推开小酒馆的木门,热气与酒气扑面而来。
    小酒馆不大,招待客人的空间大概只有两间房的面积,七八张桌子而已。
    酒馆内的桌子都无空闲,来喝酒的都是上了年纪的男人,一个个喝的脸红脖子粗的。
    在酒馆内,还有一个盘着发髻,穿着藏蓝色和服,穿着木屐,踩着小碎步在酒馆内端酒上菜的倭国女人。
    倭国女人三四十岁年纪,不施粉黛,风韵犹存,游走在客人中间,熟练的应付着客人们的调笑。
    倭国女人看到赵小南和阮凤仪,笑容滞了一下,然后含向他们走了过来。
    小酒馆的客人,也注意到了赵小南和阮凤仪。
    尤其是阮凤仪姿色冷俏,更是惹人注意。
    倭国女人来到两人身前看了一眼,然后欠身低头,说了一句简短倭语,然后抬头问了他们一句。
    赵小南猜倭国女人那句简短倭语,说的应该是“欢迎光临”之类的。
    阮凤仪把倭国女人的话翻译给赵小南听,“她说酒屋已经没有空闲桌子了,问我们介不介意跟别人拼桌。”
    赵小南看向角落里的一个秃头长脸,穿着青黑色和服,六十多岁左右的老头儿。
    老头儿身材微胖,看上去一脸和气,见他望来,还朝他低头笑笑。
    “不用了,我们和人有约。”
    赵小南对倭国女人说完,就向老头儿走去。
    阮凤仪把赵小南的话,翻译给倭国女人听。
    赵小南猜这老头儿就是武藤日久,因为武藤日久身边站着一个熟人——那个险些被阮凤仪击碎喉骨的中年男人,也是武藤日久的大弟子——青川筱志。
    赵小南也是在回来的路上,听方文龙说过,才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青川筱志脖子上缠着绷带,在绷带上渗有风干的血迹。
    青川筱志看到他们过来,先是看了赵小南一眼,在看向阮凤仪时,眼神有些复杂,说不上是愤怒还是敬佩。
    赵小南走到桌前,看了老头儿一眼笑问:“武藤日久?”
    青川筱志把赵小南的话,翻译给老头儿听。
    武藤日久含笑点头,起身请赵小南入座。
    赵小南也没客气,坐到了武藤日久的对面。
    武藤日久伸手请阮凤仪入座时,阮凤仪只是看了他一眼,但并没有理他。
    武藤日久笑笑坐下。
    赵小南开门见山,抬眼向武藤日久问:“上午我去挑战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在?”
    武藤日久叹息一声,用倭语回道:“我老了,身体不再强健,头脑也不再灵敏,已经不能再代表空手道与你对战。”
    赵小南听青川筱志说完,点了点头,心想这也算是个理由。
    “那今晚为什么请我到这里喝酒?”
    赵小南看了一眼桌上的三个酒壶和木托盘上的四个酒杯。
    武藤日久笑着回了一句,“当然是因为这里的酒很好喝。”
    说完,武藤日久便为赵小南从木托盘上拿下一个酒杯,放置到了他的面前。
    “是吗?”
    赵小南还没有喝过倭国的酒,还真不知道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