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白灵汐忽然凭空出现,抬起纤手在虚空中画了寥寥数笔,接着将所绘下的灵符往红衣厉鬼的方向推去。
红衣厉鬼来不及大展拳脚,就被困在了其中,任由她怎么横冲直撞都冲不出去!
裙裾飘动着,白灵汐以诡异的身法来到凌尘身侧,并且夺过了他手中的碧玉箫。
接着旋身面对着红衣厉鬼,轻柔舒缓的曲调在这个万籁俱寂的侯爷府中响起。
方才白灵汐突然的近身,他好像闻到了若有似无的白梅冷香?
是不是他闻错了,出现幻觉了?
师父的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个味道呢!
而且,现在她吹的这首曲子——不是控魂音!反倒是令人十分舒服的曲子。
凌尘看着近在身前的白灵汐,一如浮生阁那次,将他牢牢护在了身后。
白色的裙裾飞扬着,那抹倩影看起来分明有几分似曾相识。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该是这样的。
他看着白灵汐吹奏的动作,樱唇轻触着碧玉箫,他的俊颜瞬间微红。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间接接吻?
反观红衣厉鬼,在这首曲子之下,身上的怨气和阴气慢慢消散着。
这时候,萧琉璃重新回来了。
她看到庭院中的白灵汐时,并不觉得有半点的意外,仿佛是习以为常了。
她垂头丧气着,耷拉着脑袋,只字不言。
倒是一旁的凌尘感到莫名其妙了,“为什么危急关头师父总能出现?难不成师父是我的命中贵人?”
他联想到了那个衣衫褴褛之人所说的话语。
萧琉璃这才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别瞎脑补!是因为这串银质铃铛,师父能透过它感知我们身处何地,是否遇到危险。”
闻言,凌尘才恍然大悟,为之前自己的想法感到龌龊和不堪起来。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是戴着好看的呢。
只是,这句话他没有勇气说出来。
但是可千万别低估了萧琉璃的智商,她马上意会过来了。
有些嫌弃的瞅着凌尘,并且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离他远一点。
“你以为只是单纯佩戴着?不是吧,你居然有这种特殊癖好,实在是太可怕了,你以后离我远点。”
而这厢,红衣厉鬼身上戾气全部消散了,曲子也跟着停了下来,四周重新恢复一片寂静无声。
白灵汐将手中碧玉箫垂在身侧,垂落而下的流苏格外好看。
红衣厉鬼彻底清醒了过来,她娇声问,“我这是在哪。”
白灵汐冷声道,“清醒过来了?”
完全恢复神智的红衣厉鬼,可算没有半点杀伤力了。
她颤抖着手,眼中竟泛起了泪花,哽咽着声音,“我……我是不是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她看着自己白皙的手,上面仿佛染上了些许红色的鲜血来,那般刺目。
“没来得及。”
听完白灵汐的话,红衣厉鬼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的双手不曾沾染无辜之人的鲜血。
她看向不远处朝她张望的鬼子,沉鱼落雁的容颜上露出了一抹浅笑来。
那是慈母的笑容。
她接着颤声道,“我只知道我好恨,心口有股怨气堵在那里,不上不下的。我想要去找他们说理,可是我不知道我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她的声音里是茫然,是无助的。
她抬眸看着面色如常的白灵汐,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她激动不已的说着,“我真的没想过要害人,我只是想讨个说法而已。我真不想堕入恶鬼道,成为厉鬼的。”
说着说着,言语间竟带着些许慌乱来。
至始至终,白灵汐目光澄澈的看着她,最后也只是微微颔首。
几年前的江府中。
那时候的江素月刚及笄不久,未出阁的女子本就该深居简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而这日她闲在庭院中,纤纤素手不停挥动着手中的丝帕。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席卷而来,手中挥动着的帕子飞向了半空中,不停的朝前飞去。
江素月见此,想也不想就抬腿去追。
就连离开了自己屋子的庭院中,也毫无知觉的。
她站在一处角落里,看着银杏树下的一抹欣长身影。
一袭青衫长身而立,举手投足间是翩翩君子才有的风采。
在这一刻,她从未有人踏足的芳心中,好像多出了这么一抹身影来。
她看到自己贴身的手帕就这么掉在了此人的脸上。
她无法看清他的面部轮廓,但也仍能断定此人定是博学多才的翩翩少年郎。
银杏树叶掉落下来,飘飘落落在了他的脚边。
这一幕,就如此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她的心里,她再也拂不去少年郎的影子。
那人本是随意站立于银杏树下,只为等着江老爷的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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