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救?谢必安?乍听之下,苏凌心中暗暗一凛,这两个名字,苏凌可是明白的,范无救乃是阴间黑无常的名字,谢必安是白无常的名字。莫不是真的遇到了黑白无常?方才停在月间的便是黑无常范无救?真的是鬼?!可苏凌再往下听,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暗骂起来,原来是两个装神弄鬼的玩意儿!取了范无救和谢必安的名字,真把自己当黑白无常了?既如此,今日小爷便叫钟馗了,专门捉拿这些小鬼!想到这里苏凌又仔细地听着,闻听他们说什么药引和教主的大计,心中更加笃定这是有人装神弄鬼罢了。看来自己方才在月中看到的那个黑影,就是这里面谈话的两人中的范无救了,另一个自然是谢必安喽但不知为何,他觉得那谢必安的声音十分的熟悉,似乎自己在何处听到过。苏凌正想之时,忽地听那熟悉的谢必安的声音响起道:「今日白护法传来讯息,大能仙师已然洞悉了苏凌踏入咱们这天门地界了,关于这个人,无论是教主还是白护法,亦或者大能仙师,都传下法牒,无论教中何人,只要碰到苏凌,立即将其抓住,献于教主处置,若他反抗,格杀勿论!范无救,你不是自忖功夫了的,有本事去抓那苏凌啊,何必跟我大呼小叫的!」苏凌心中一动,自己不过是想听听这两个装鬼的货在说些什么,未曾想真有意外收获,他们说的事情正和自己有关。那自己可要好好地听一听了!苏凌打定主意,来到那静室的后墙之处,点破窗棂纸,暗暗的朝屋内窥探。却见这静室并不很大,只燃着一根蜡烛,便能将那静室照的通透。精神之内有两一榻一几两椅,再无他物。而方才说话的两个人正坐在那两张椅子上。这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却是一黑一白,白得惨白,黑得黢黑。皆是衣衫宽大,袖袍空洞,后摆长可拖地。不仅如此,两人皆戴了高高的长帽,约有一尺来高。所不同的是,颜色亦分黑白。那所谓的白无常谢必安,正背对着苏凌,苏凌只能看到他的身段,感觉他身材极为高大,听他声音,看他身材,苏凌更觉得十分熟悉。似乎真的见过。而那黑无常范无救,苏凌只看了一眼,心里还是突突乱颤,若不是方才已经看见过,此时的苏凌定然会蓦头就跑。不是苏凌胆小,而是这范无救的黑无常恶鬼假面实在太吓人了,呲牙咧嘴,黑面獠牙,假面之上青筋暴起。琇書網这还好说,令苏凌害怕的是,那无常鬼面,做得实在是太逼真了,若不是此时为了说话方便,那范无救摘下了吐在外面的舌头,否则苏凌还会以为这人真的天生长了一副无常鬼面。鬼面实在太过惟妙惟肖,与这人浑然一体,足够以假乱真。苏凌暗想,要是自己能把这鬼面捣鼓到自己的手中,以后谁惹自己,自己就带了这无常鬼面去吓人,吓傻不算,吓死最好比如沈济舟那个老逼登然而苏凌只是对白无常谢必安的身形和声音熟悉吗,这个黑无常的身形和声音,自己却是陌生的。可叹那白无常背对着自己,自己也不好确定这人到底是谁。即便是正对着自己,苏凌也想得到,这白无常谢必安也定然是一副惨白的无常鬼面,跟黑无常一个德行,自己也不一定认得出来,这货是谁「阴阳丹你手里可还有?」便在这时,那白无常谢必安忽的有些支支吾吾的再次开口。黑无常范无救闻言,先是诧异地开口道:「阴阳丹?你要仙丹作甚?再说还不到日子,你莫不是发作了?依你白无常使的身份,去求教主多少再赏你几颗,也不是什么难事罢」白无常闻言,似乎愣了愣,摆摆手掩饰道:「不是想着兄弟你这里方便再说也不到七日,教主便会赏下本月的阴阳丹了我觉得没必要」他方说到此处,那范无救却忽地一拍桌子,用手点指谢必安,恍然道:「不对,不对!咱们乃是教中黑白无常使,地位只在黑白护法之下,按照教中惯例,教主在每月恩赏阴阳丹时,黑白两护法多赏赐十枚,你与我皆多赏赐五枚,若按量取用,算算日子,你现在手里最少还有七八枚阴阳丹呢,如何就向我讨要呢?」琇書蛧谢必安见被范无救戳破了心思,连忙摆摆手,声音蓦地大了许多道:「罢罢罢,你不愿意赊给我几颗,那我也便不要了我还有几颗,用不着你来管罢!」黑无常范无救似乎追住不放,对着谢必安冷笑几声道:「谢必安,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暗中搞什么鬼你向我讨阴阳丹,根本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他罢!」那谢必安被戳中心事,忽地叹了口气,低下头去。范无救摇摇头,叹了口气,似警告道:「谢必安不是我说你,像你我这等投身神教,连灵魂都献给教主了,咱们早就不能算人了,如今这黑白无常的身份才更为恰当你怎么还念着那点情份你如果再如此,怕是早晚必生祸患」白无常谢必安闻言,默然无语,唉声叹气。范无救似乎瞪了他一眼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初我就不应该告诉你他还活着,更不该跟你一起将他救下,就该让教主直接夺舍了他的精血如今此事一直瞒住教主,而你每月从教主恩赏的阴阳丹中再省下些出来,为了给他服用,你自己却因为阴阳丹用量不够,折磨得痛苦不堪谢必安,你说你这是何必呢!」「我我不能看着他死,而我更不能见死不救!」那谢必安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颤抖。那范无救哼了一声道:「是不是他今日未服用阴阳丹,又犯了病,向谁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了?」谢必安点了点头道:「是的今日他去迎那四个人,我一时疏忽,让他与那四人单独待在一处,等我回来时,正听他说着什么后来,他发病昏厥,不过好在为及时出现,用另一番话将此事遮掩过去」黑无常范无救闻言,腾地站起身来,一指那谢必安,声音已然怒不可遏道:「谢必安啊谢必安,你说你怎么就如此的儿女情长,怎么就不能忘情绝意,教主的点化都白费了你留着那个人,便是留了一个大祸害,说不准咱们都要被他害死!」不等谢必安说话,范无救又怒道:「当初让你亲手杀了他,你向我苦苦哀求,我见你可怜,才点头同意放他一条生路早知如此,当初就该一剑杀了他,让你从此无牵无挂现在他害死我们是小,要是因他坏了教主的大计,咱们百死莫赎!」不知为何,谢必安忽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那范无救,言辞灼灼道:「范无救,你我在教中地位相当,你没资格教训我!你说的轻巧这事情没有落到你头上罢虎毒还不食子呢,他可是我的」他刚说到这里,那范无救蓦的一拍桌子,「啪」的一声,打断了谢必安的话,沉声道:「你要是不想死,最好把他的身份烂在肚子里,否则,要死你自己死!劳资可不想给你陪葬!」白无常谢必安闻言,这才恢复了最初的口气,沉声道:「此事只有你我知道,他的身份,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更不会传到教主的耳中」苏凌在窗外听了个云里雾里,胡里八涂,隐隐约约的也听了些许眉目出来。似乎这两个扮鬼的家伙也是什么教主手下的人,而这教主,跟苏凌的猜想一致,就是天门关地界影响最大的神道——阴阳教了。还有他们口中提到黑白二护法,苏凌断定,那白护法便是今日因为吃鱼与苏凌动手那个白袍人。至于黑护法是谁,还有他们提到的大能仙师又是谁,他都不清楚。反正每一个好鸟,别让劳资碰到,碰到劳资将他们一勺烩。后来,苏凌又听到两人似乎为了一个人而起了争执,言语之中,这个人似乎和这个白无常谢必安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本来似乎是阴阳教教主的药引,却被黑白无常瞒着教主暗中救下。他们提到的所谓阴阳丹,苏凌可是门清。他可是见识了当年那邪祟两仙教搞的什么破丹丸,还被逼着服了,更因此,他还时常需要向浮沉子讨要丹丸,来确保毒不发作。其实那丹丸和这阴阳丹都是一样,皆是控制人为邪祟教门效命的慢性毒药罢了。只是后来,不知为何,苏凌讹了浮沉子大半年的丹丸,服用了完了之后,便未再管过,不知为何,他这丹丸的余毒竟再未发作,苏凌调动内息查探过,那余毒也不知什么原因消散得无影无踪了。想起这些,苏凌不由得又想起那牛鼻子浮沉子来,自当年龙台一别,这家伙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未见过了。这人神神叨叨的,但关键时候挺讲义气,不仅如此,还是苏凌同时空的人。所以,苏凌有的时候还真惦念他。就在苏凌胡思乱想之时,忽地闻听那黑无常范无救不知为何,竟冷哼一声,声音也带着异常的冰冷和杀意,一字一顿地沉声道:「谢必安怕是你不说我不说,这些事已然有人听到了吧」说着,他蓦地抬头,死死地盯着苏凌隐藏的窗户方向,声音寒意如刀,宛如恶鬼道:「外面的朋友早来了?听得可入港否?」苏凌闻言,顿时大吃一惊。霍然抬头之间,却见那黑无常范无救宽大的黑色袖袍朝着自己蓦地一挥,一道黑芒轰然乍现,迅雷之速的呼啸着朝窗外的苏凌激射而去。苏凌暗道不好,见那黑芒疾如闪电,咄咄逼人,冷叱一声,拼命地斜刺扭身。「咔嚓——嗤——铛啷啷」那黑芒穿破窗户,如箭一般射来,幸亏苏凌躲得快,那黑芒才堪堪擦着苏凌的鼻尖掠过,紧接着又向院中飞了丈余,铛啷啷的掉在地上。苏凌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自己能被那黑无常发觉,而且那黑无常突然发难,若不是苏凌机警,反应迅速,怕是这一下,正射进他的脑门上,那自己可就没命了。苏凌见既被识破,身躯一晃,一道白芒落在当院,冷喝一声道:「什么狗屁黑白无常,装神弄鬼,今日小爷便要化身捉鬼人,将你们这两个小鬼统统捉了去!」「噗噗——」静室之中,噗噗两声吹灭蜡烛的声音,整个静室刹那间陷入黑暗之中。苏凌刚想迈步朝静室去,忽的那静室的门毫无征兆的开了,一个黑咕隆咚的玩意从静室内飞了出来。苏凌赶紧停身站住,一闪身,那东西砸空,狠狠的砸在地面上,嘁哩喀嚓的一阵响。苏凌借着月色,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把早已摔得四分五裂的椅子,正是方才那二无常坐的其中一个。苏凌冷笑一声道:「装神弄鬼,缩头乌龟,不敢出来,扔个椅子算什么,再不出来,小爷可要进去掏你们了!」便在这时,静室内蓦地闪出一道白色流光,再看之时,那白无常谢必安不知何时,已然飘落在院中,面对苏凌,停身站住。月光之下,再看这白无常谢必安,鬼面似乎笑着,却是惨笑颜开,令人发瘆,更显邪魅妖异,一张惨白鬼脸,狰狞可怖。苏凌以为定是黑白无常齐齐现身,却不曾想只有白无常一人,那黑无常却不知隐藏在何处。苏凌冷笑一声道:「谢必安,白无常就你这老逼登一个啊,黑无常那个老逼登呢?」白无常谢必安桀桀怪笑道:「对付你这无名之辈,本神差一个足矣!」苏凌闻言啐了一口道:「老不知羞!什么狗屁神差,你以为小爷不知道你到底是谁啊?」说着苏凌用手点指那白无常谢必安,笃定地一字一顿道:「你说你,我是唤你白无常,还是谢必安好呢?肃衍老仙长!」那白无常谢必安闻言,不由的一怔,整个人半晌无语,忽的沉声道:「你到底是谁,怎么识破我是肃衍的!」苏凌冷然大笑道:「想知道?打过再说!」一道白影,冲天而起,半空中一掌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