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瞬息之间,风云突变。
赵风雨一枪将高甘搠死于马下,出枪速度之快,让人都未看清楚他的动作,待反应过来之时,那地上只有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但见赵风雨勒马横枪,冷声喝道:“哪个过来受死,跟高甘死于一处!”
“哗——”敌众皆大乱,全然一脸的惶恐,有人已然站定不住,转身欲走。尤其是五军都尉营的人马,见主将殒命战场,一个个惊惧后退,阵型大乱。
赵风雨踏马扬帆,策马绕场疾驰,手中长枪刺向苍穹,顿有龙吼阵阵。
“谁来受死!”
“谁来受死!”
“谁来受死!”赵风雨连问三遍,皆鸦雀无声,无人应答。
赵风雨仰天大笑道:“我不过隐世数年,却未曾想,渤海精兵早失去了男儿血性,一个个皆成了孬种!既不应战,还不快快闪开一条路来,莫要耽误了我等出城!”
赵风雨每喊一次,敌阵便乱上一分,眼看阵型散乱,人心惶惶之时,还是淳庸多少也算经沙场的人,怒不可遏的连声呵斥,才堪堪稳住了阵型,淳庸下令,命长戟卫一名副将,即刻接管都尉营全伙兵马,若有临阵脱逃着,格杀无论。
那副将应诺,带了六名将校来到都尉营的兵马阵营,逮住几个正自临阵脱逃的逃兵,咔咔咔剁了脑袋。
这一下,整个都尉营的人这才安定下来,勉强稳住阵脚,但每人脸上皆是一片惶惶之意。
淳庸立在长戟卫兵卒之中,一顺手中双刃枪,指着赵风雨冷笑道:“赵风雨,威风果然依旧,只是,你以为杀了高甘,便可解了这危局重围不成?高甘之死,只怪他存不住气,不听我之劝告,擅???????????????自出战,才有这结果,如今本都督统领长戟卫和五军都尉营,千余人马,你可尽杀之?”
说着,他将手中双刃长枪高高举起,皆尽歇斯底里的嘶吼道:“长戟卫、都尉营听令!”
“喏!——”长戟卫虽三百余骑,但应诺的气势还是胜于都尉营的,都尉营虽也应诺,但总是显得有些没有力量。
这便是普通军卒与精锐部队之间的差距。精锐之军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着绝对的斗志昂扬和专注,哪怕是在劣势,也相信可以战而胜之。
可是普通军卒,若是战事胜利,或可士气高涨,若是受了打击或战事不利,便会士气低迷,高压之下,一战摧之,一败涂地。
淳庸的声音再又响起道:“骑兵在前,步军在后,全军列阵,准备出击!”
“喏——!”
这一声应诺,却比方才气势好上一些,说到底都是士兵,过的都是战场厮杀,刀头舔血的生活,真的临阵,害怕和恐惧都会被暂时的抛之脑后了。
“踏踏踏踏”马蹄声合着士兵们的脚步声乍然响起,苏凌眼中,一千余敌人如潮水一般动了,快速的排列着阵型,大混战一触即发。
苏凌心头一沉,还是有些沮丧的。赵风雨迫吕匡退走,自己激高甘出战,被赵风雨搠死。敌将三人,三去其二,就剩下这淳庸一个。
若是这淳庸也被自己用计激出来,定然也是受死下场,到时候三位主将皆无,这一千多兵卒不用自己的人动手,必然乱而逃之。
可是,苏凌还是遗憾那淳庸真就心机城府颇深,自己这般折辱于他,他却硬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龟缩到现在。
如今他一人统军,保全战力,以求军功这个顾虑已然消失殆尽,高甘已死,他如今可以不计任何代价的将所有兵力全数压上。
大军压上,自己的人是完全挡不住的,苏凌明白赵风雨虽神勇无敌,但毕竟面对的是千军,他一人怕也独木难支。到时候自己被淳庸所执,必定会作为向沈济舟邀功的筹码,至于损兵之事,完全可以赖在高甘那死鬼身上,反正死人不会说话。
就差一步,自己或许便可从渤海全身而退了。只是可惜啊
苏凌抬头看了看天,此时日上三竿,早已到了晌午十分,透过竹叶射入竹林内的阳光,已经变得颇有些刺眼了。
苏凌从昨天到现在,在这竹林之内,僵持了一整夜和一个上午,局势依旧不明朗。
可是苏凌如今的状态已经是强弩之末,昨夜到现在未合一下眼,水米未沾唇,如今是又困又乏,饥肠辘辘了。
这还在其次,高度紧绷的神经,高压之下变幻莫测的局势,让苏凌疲于应对,不仅心累,身体也累,昨夜开始到现在,大大小小的战斗,无论斗将,还是混战,苏凌都有些记不清楚多少次了。
虽然未有受大伤,但是浑身各处或多或少有些小伤,有些地方还渗着血。
伤口的疼痛混合着因为极度疲乏的身体各处关节,苏凌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疼痛。
苏凌抬头看着刺眼的阳光,一瞬间有些昏昏然,更多的是高压下的无奈和茫然。
其实在这竹林之内的时辰也不算太久,一个整夜再加上半个白天。
可是敌人的攻势如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先有牵晁,再来暗影司反叛,继而长戟卫淳庸,然后是都尉营和巡城营,各方势力纷杳而至,粉墨登场。
小小的竹林之内,成了各方角逐的焦点之地。
苏凌蓦地觉得,这竹林仿佛成了自己画地为牢之地,自己被困在这里,越陷越深,无法脱身,动弹不得。
苏凌神情一脸的落寞,感受着刺眼而冰冷的阳光,自言自语道:“漫漫长夜,半个白日可我却怎么感觉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了啊仿佛这里便是永恒之地南漳啊真的回不去了么?”
这是苏凌第一次感觉到有些许的绝望。
一旁的贺长惊久未出言,似乎感受到了苏凌心境,忽的低声道:“苏督领不要气馁啊,仓舒公子我已安排好了,早出城在一安全处,翘首以盼,只等督领归来,还有南漳的丞相和众将士都在等着您回去一定要坚持啊!督领长惊今日便是拼了这残躯,也要将督领送出渤海樊笼!”
苏凌猛然一振,转头看着贺长惊。
这是一个八尺精壮汉子。他在渤海遭遇可谓艰难,却仍然勉力支撑到现在,为了什么?这满场众人,他受伤最重,断了一臂,如今血虽干涸,伤口却惊心。
可即便如此,他还在勉力支撑,还心心念念的想着杀出一条血路,冲出渤海城。
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迷茫和消沉呢。
他忽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自嘲的想,苏凌啊苏凌,你还是现代人的秉性啊,这点困难便消沉了?未免有些矫情了吧。
这样的人,这样的铮铮汉子都不放弃,自己可是己方阵营的主心骨,如何想要放弃和迷茫?
既如此,那便战吧!
???????????????既如此,那便搏至无憾!
“锵——”的一声清鸣,苏凌缓缓的抽出手中的江山笑。细剑冷光,如星河一般流淌在他的眼眸处。
照亮了那白衣少年的眼神中的决绝和坚定。
苏凌横剑在手,冷眼看着浩浩的敌军列阵,缓缓的说道。
“这一切,终究还是要结束的既然如此,便在此刻结束吧!”
七星悍刀,江山冷剑,轰鸣赫赫,彷如回应。
苏凌大喝一声道:“诸位,听我号令!列阵!”
“喏!——”
众皆肃然,刀剑皆出,全神以对。
忽的,苏凌、林不浪、穆颜卿、温芳华、李七檀、贺长惊、杜书夷,还有那个自成一体的牵晁耳边传来一人的话音。
“苏凌,敌众势大,硬拼不是办法,我意先带一到两人杀出重围,突入渤海城中安全之处隐藏,然后再杀回竹林,带剩下的人冲出去!你们快快决定,谁先跟我走!”
刹那之间,众皆明白,这是赵风雨的传音之术。
眼下情势紧急,能走一个是一个。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没有犹豫,苏凌和林不浪同时脱口而出道:“先带穆颜卿和温芳华走这战场,是男人的战场!”
话音方落,又有两人脱口急道:“我们不走,赵将军先带苏凌和林不浪离开!”
那穆颜卿和温芳华如何能舍了他们离开,如何也不答应先走。
苏凌和林不浪说什么也要两个女娘先离开危险之地。
一时之间,争执不下。
赵风雨眉头一皱,疾道:“速速决定,要不然等他们列阵完毕,冲阵而来,就不好走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