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灵儿一怔,感叹笑道“是啊!”
有《天工开物》在前,这世间之事,还有什么是他不懂的?
天工开物为何叫做天工开物?
聂灵儿记得当时房俊给解释过,说上天与人工共同创造万物,所以就叫做天工开物。
还有一种说法,就是巧夺天工,重在巧字,所以,就命名为《天工开物》。
当《天工开物》发售之后,时讯局的大唐时报中还特地解释过命名的由来,引起一些士子的惊叹。
众人才真正理解那本书的含义。
总的来说就是精雕细刻、鬼斧神工、玲珑剔透、独具匠心,用一个巧可以囊括一切,而如今这个大棚,确实搭建的极为精巧。
聂灵儿看了一遍,忽然促狭笑道“《天工开物》中,没有这种种菜之法!这算不算是驸马爷藏拙了?”
房俊笑道“这是因为陛下不赞同冬日种菜。从幽州回来之时,还处置过一个官员!而且一般终日种菜消耗巨大,所以不宜大幅度推广!这个等以后技术成熟了,再推广也不迟!”
“技术成熟……”聂灵儿顿时笑了,对于从他口中说出这个词,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
每一次都觉得很古怪。
这房驸马相处起来,真让人觉得舒服,在他心中,仿佛没有任何尊卑之分一般。
怪不得驸马府中的气氛如此之好。
聂灵儿也没有多问,继续兴致勃勃的在大棚里面闲逛,只觉得每一个地方无比有趣。
沈云竹见此,也笑了笑,微微低了一下眉头。
虽然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但是沈云竹也不想闲着,偶尔出来走一走,散散心也很不错。
尤其是看到这一大片绿油油的,更加不错了。
这段时间住在驸马府,沈云竹一开始其实有些尴尬,并不是特别适应。
她只要一想起外面会有人说他的闲话,说他娶了一个伶人花魁,她就觉得浑身难受,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丑陋不堪。
尽管说这并非她所愿,但是,人家大好的名声,岂能轻易被人玷污?
她已经犹豫了好多次都想离开驸马府,只不过渐渐的,她舍不得了。
房俊和晋阳多次去找她谈话,找她聊天,让她安心养伤,但是即便是如此,沈云竹心中还是充满愧疚。
在她眼中,公主年纪还幼小,单纯的就好像白纸一般,让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法做对比。
她曾经在凤来楼见过最肮脏的交易,也经历过很多,面对宛如白纸一般超凡脱俗的公主,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脏的。
这么肮脏的自己,怎么好意思待在如此干净圣洁的驸马府中?
她自惭形秽。
直到那一天,几个人在闲聊,说起了各自的身世。
房俊想了想,便拿起笔写了一篇文章“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出淤泥而不染!
房俊是这样说的!
是的!
那天房俊离开之后,沈云竹与聂灵儿躲在房间中看着这首诗,也不知道为何,两个人的眼睛都红了,哭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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