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陈放头也不回的出了宋娜的家门,他害怕宋娜继续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下午的情况更糟,耙了二三十亩地,还不是连片的。张黑子气的在地头骂:‘都是啥东西,说的比鳖蛋都光,到了实盘上推三阻四,是要你们的命哩?楼住几亩地,看你们啥时候能发财?没有了几亩地,你们就饿死了?’
几个老头老太太不理张黑子,只是看着自家的地,说什么不让旋耕机进去。
陈放拍拍张黑子说:‘不要骂了,解决不了问题。’他怕张黑子把几个老头老太太骂急了,和张黑子交上了火,就麻烦了。
“这些老家伙就应该是一辈子穷命。”张黑子咕哝道。
“好了,不要说了,哪一个老太太来了,抓你的老脸,你就丢人了。”
“他们不敢,我一辈子没有干过亏心的事,年轻的时候没有爬过他们家的院墙。我不怕。”
“这样,张主任,今天晚上你叫一下你们几个村民组的组长,咱们吃一个饭,有些事说一说,你再鼓鼓士气。”
陈放知道,乡村工作,有时候就是一个义气,一个面子。为什么乡村的酒风那么盛,就是很多事很多话要在酒桌上解决,要在酒桌上说。乡村干部酒量大?错了,被逼的,不喝不行。长期喝酒也不行,高血压是乡干部的标配,四十岁以后就会显现出来。走路画圈挎篮的比比皆是,甚至心脑血管瞬间崩裂,一命呜呼的大有人在。
“也行,现在的干部不听话,不弄二两就不办事。你看今天耙地,来了几个村干部,都他娘的看笑话。”张黑子还是骂骂咧咧。
“我一会儿到西边,那里新开了一家农家乐,先定一个房间。让旋耕机回去吧,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们几个先过去,到哪里等你们,不能在你们村喝酒,老百姓会骂。”
“好。”
村里彪头村,来到里乡政府有五六里地的地方,在田间行盖了一处院子,是一个饭店,没有路人,位置偏僻,环境优雅。
老板很热情,就定了一个最大的房间,可以坐十五六个人。陈放算算,彪头村九个村民组,要是都来了,加上刘宝王小蒙几个,就需要这么一个大房间。
陈放把摩托车钥匙交给饭店老板,说明天过来骑摩托。今天晚上你安排一个三轮车,吃完饭以后把他们几个送到乡政府。
“陈乡长,你怎么像临终遗言一样,这么悲壮凛冽。不就是吃一顿饭吗?”王小蒙说。
“你没有算一算,他们十来个人,既然是村里的头面人物,那一个都能喝七八两。咱们几个对付不了他们。必须豁出去,来一场决战,要不咱们在彪头打不开局面。”陈放说。
“我也要喝吗?”王小蒙问。
“你不能喝,你负责后勤,负责倒酒,负责我们几个的安全。负责把我们几个安全的送到乡政府。”
“好,这吃一个饭想打仗一样。”王小蒙说。
“现在就是打仗,打赢打不赢,今天晚上很重要。”陈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