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窑厂,陈放向县城的方向骑去。
县城里熙熙攘攘,开放了,农民手里有了钱,争相到县城里逛游。两旁的小商店一个接一个,卖胡辣汤小吃的比以前多了。
陈放到县城的十字街,那里是县城最高的地方,在十字街的东北角,有一座高楼,高楼上面有新华书店几个大字,这里一直是吃饭的圣地,以前上学的时候,他就常常地来这里,多数是空手而归,买不起书,就在里面蹭书看。兜里有了钱,陈放挑了几本书,又买了几本陈光陈明用的学习用品。
出了书店,见一辆摩托车飞驰而来。一个年轻小伙戴着墨镜,烫了爆炸头,招摇过市。到了陈放跟前,摩托车“嘎”地停下。
小伙摘下墨镜,是胡千龙。胡千龙捅了陈放一拳,说道:“你个书虫,还在买书?”
“没事,随便看看,你这是往哪里去?”
“逛街,溜溜摩托。”胡千龙说道。
“这摩托不赖啊,要好多钱吧。”陈放不懂摩托,但是看它高达威猛,声音低沉,就知道是地道货。
“不多,一万八千块,电打火。要不,我带你溜溜。”胡千龙骄傲地说。
“不不,我骑的有自行车。”陈放推迟道。
“就你那破自行车,扔了吧。走,上车。”胡千龙说着就拉陈放。力道还挺足。
陈放看胡千龙认真,不能推迟掉,见一旁就有看自行车的,就把自行车推过去,看车的是一个老太太,很热情,陈放干脆又把书放她那里。
刚坐上户千龙的摩托,屁股还没有稳当,摩托车“嗡”地就窜了出去,惊得两旁的人纷纷躲避。
胡千龙带着陈放在县城的几条街兜了一圈,还不到十分钟。陈放要下来,说道:“我要回去了。”
“你不能回去,还没有陪我好好地玩哩。走,我领你到一个好地方,你肯定没有去过。”
不等陈放答应,摩托车又窜了出去。
来到县城的都东大街里的一个小胡同,胡同口的一块木板上写着《录像》两个字,敢情这里是一个录像厅。
胡千龙买了两张票,把门的是一个老头,见了胡千龙,满脸堆笑,说道:“来了,胡总。”看来胡千龙在这里很熟。
“今天有没有带彩的新片子?”胡千龙吆喝道。
“有,有,但是不能急,最近公安查的紧,要多等一下啊!”
“娘希匹,老子想看点好看的,还要等?”胡千龙骂骂咧咧的就进了录像厅。
陈放随胡千龙进了录像厅,忽然的黑暗,一个大筒子房,放了十几条凳子。里面人头攒动,烟雾缭绕,呛得人喘不过气来。银幕上正一招一式地放着港台的武打片。
胡千龙径自往前走,前面已经坐满了人。走到第三排的位置,是几个小年轻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银幕,胡千龙往凳子上跺了一脚,几个年轻孩险些从上面掉下来。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嚯”地站起,攥着拳头。
“咋,不认识你胡大爷了?”
年轻孩马上满脸堆笑,说道:“是胡大哥啊,没有看清。没有看清,小弟有罪。小弟有罪。”说着掏出香烟,递到胡千龙面前。
胡千龙不理会。说道:“还不快滚,没有看见我今天有客人。”
几个年轻孩立即站了起来,往后面去了。
“来,坐下。兄弟。”胡千龙拍拍凳子,对陈放说道。
夸张的武打动作在忙面前晃来晃去,伴随着夸张武打音效,震耳发聩。胡千龙递给陈放一支烟,悠然点上,一支烟还没有吸完,胡千龙就站了起来,高声叫道:“换片,换片。”后面的几个年轻孩随之呼应,叫到:“换片,换片。”有的打起了呼哨。场景像美国西部牛仔的酒吧。
停了两分钟,银幕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西方女子,一个老男人狗一样的匍匐在地······房间顿时静了下来,只剩下男人粗重的呼吸和女人夸张的浪叫。
陈放大脑充血,一阵晕眩,。他羞的不敢看荧幕,左右看了看,昏暗的房间,荧幕的反光照在不同年龄的男人脸上,眼睛放出暗夜猫一样的贪婪扑食前的绿光,有点甚至流出了哈喇子。
不堪入目的画面持续了不到两分钟,画风一转,一个长发男人的脚准确无误的踢到另一个长辫子男人的脸上,长辫子男人应声飞起,倒在数丈开外。
人群里骂骂咧咧。
十几分钟后,又是一阵“换片,换片”的吵闹声。
又是不到两分钟的动物式的交媾。胡千龙终于不耐烦了,将香烟狠命的摔到地上,骂道:“日特娘,调戏老子,走,我带你个地方,真刀真枪的干。”
陈放随胡千龙出了录像厅,太阳已经到了头顶,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