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季怕了。
倒不是说他是怕了何家安,而是他怕了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文山长。
第一轮是自己压对了题目,可是第二轮他偏偏拿出了一幅画卷出来,让自己在上面题诗,这完全就不在自己设想的套路中,自然也就无从准备。自己也知道,刚刚的表现的确也引起很多人的不满意,要不是自己是县令之子,要不是自己的爹爹就在现场替自己压阵,恐怕早就有人不满意这样的结果而抬屁股走人了
,自己就假装没有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只因为自己还有个杀手锏没有放出来,相信只要自己把这首诗念出来之后,就一定可以赢下何家安,挽回自己的颜面的。
所以,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就算偶尔过份一些,自己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所以当文征明刚转过身时,陈子季就突然开口,冲着文征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山长,我能不能跟你提一个要求?”
“哦?”文征明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子季请讲。”
陈子季腼腆地说道:“适才忘了跟山长提起,学生并不是很善长写这种题画诗,所以,能不能……最后一首诗由我们自拟题目?”
哦!听了陈子季的话,在场中人终于明白过来,怪不得刚刚陈子季考虑了那么长的时间也没有作出来这首题画诗,原来这种风格并不是他所善长的那一种,要是这么说的话,
这倒是让那何家安无形之中拣了一个大便宜。一旁的何家安却不由扭头看了陈子季一眼,脸上略显出嘲讽的神色,自己只听说有作诗和作不出来诗两种人,却不曾想居然又出来了第三种人,作诗还要挑题目,难道说
让你作春夏秋冬你就侃侃而谈,而到了题画诗上却连一个字都憋不出来,这样的话也只有鬼才能相信了吧。
可惜,现场不光有鬼,而且鬼的数量还很多,刚刚陈子季的话顿时给这些人很充份的理由,一边为陈子季解释,一边试图在文征明的身上施加自己的影响。办法只有一种,那就是让文征明不要再出这种题画诗,如果他再出这种题画诗的话,那就是存有私心,故意想让陈子季输掉这一场,所以最公平的方式就是按照陈子季所
说,题目自拟。众口铄金,在这种情况下,文征明原来平静的心也不由微微地动摇,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自己早已经拟定好的题目,转头看了一眼何家安,有些抱歉地说道:“家安,
放才子季说的话你可曾听到?”
“听到。”何家安点了点头。
“那他的条件你可曾同意?”文征明试探地问道。
“若山长没有意见,学生自然同意。”
何家安如此这般的行事顿时让文征明的心里舒服了许多,早先对何家安不良的印象尽去,自己开始琢磨着要不要找个时间跟何家安聊一聊,他跟陈宣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不过,这毕竟是以后再谈的事情,眼下的斗诗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文征明冲着何家安略微点了点头,然后便宣布道:“前两轮双方各自一胜一负,所以不管是谁,只要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