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博一脸诧异地接过公文,看到上面的名头时,自己突然就是愣了一下,脑子里立刻想到王三跟自己讲过的那条消息。
他说,送何家安回苏州的,是宁王手下的一位小公公。
自己开始根本就不以为意,以为自己跟宁王相隔这么远,他应该不会在乎自己这个小人物,可是看他看到这封署着宁王府的公文时,心里顿时咯噔的一下。
这该不会是宁王想要给何家安讨公道吧。
想到这里,吴文博的手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好不容易把公文从里面掏了出来,信上的字并不是很多,当他从头到尾看完之后,自己的双腿一软,顿时就瘫在了地上。信上写的很简单,大概就是我宁王府的人在你们苏州被人欺负了,连铺子都被歹人放火烧毁,大明治下,怎么会允许有此等恶毒之事发生,所以限苏州知府吴志阳十日之
内抓获凶手,并将凶手送至南昌府,以还受害者一个公道。信看完了,吴文博的眼泪瞬间无声流了出来,自己就这么瘫倒在地上,目光无神地望着吴志阳,半晌,终于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沙哑地嗓音说道:“孩儿无知,闯下大祸,自然不能连累爹爹,还请爹爹派人把孩儿绑了,送去那南昌府,是杀是剐孩儿认了,只是从此之后,再也不能在爹娘膝下承欢,不能孝敬二老,还请爹娘千万要保重身
体,忘了我这不孝儿吧。”一边听,吴志阳的身体一边在颤抖着,自己的心都像是在滴血一般,这都是自己以前太过于宠腻他,以至于他居然做出如此人神共愤之事,居然把人关在屋里放火去烧,
这么歹毒的事情居然是自己亲生儿子做出来的。
若是别人,自己早就将他绳之以法,可是遇到自己儿子的时候,吴志阳这一个抓字却怎么都没办法说出口。
就在这时,屋外却突然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人还未进屋,声音却早早地钻了进来:“我倒要看看,在这苏州地界上,谁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自己都不用猜,吴志阳就知道是谁过来了,目光顿时一寒,自己已经再三吩咐不让有人留在附近,可是消息还是不可避免地传了出去,看着犹如母老虎一般的夫人,吴志
阳心里顿时一叹,轻声叹道:“谁敢动你的儿子,我这不是给他想办法呢吗。”“有什么好想的,不过就几个乡下的姑娘罢了,别说是没烧死,就算烧死了又能怎么样,怎么着,姓吴的,难道你还真想拿我儿子去抵命?你可别忘了,当初靠的是秦家才
让你当上官的。”又是这事,自己现在最恨的就是当年一时迷糊,把你娶进了家门,虽说自己是靠你娘家的力量当上了官,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有再多的人情也早该还完了吧,哪像你这
样,隔三岔五就把这事情搬出来讲一讲,要不是怕影响自己的仕途,早就把你给休了。
“婉娘,你怎么能这么说,虎毒倘不食子,我这把他喊过来不也是让他涨涨记性吗,还坐在地上干嘛,快点起来。”
有了亲娘在,吴文博顿时像找到了靠山似的,连忙站了起来,偷偷地瞄了一眼吴志阳,小心地问道:“爹,那宁王府公文的事……”“此事为父自有决断,你先下去吧。”说完,吴志阳又补充道:“对了,这几日外面不是很平静,所以你暂时就不要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