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士子之间登高远游,多少也有着几分比较的心思。诸如此情此景,怎可不赋诗一首之类的心情,大抵是从一开始就已经酝酿好了的。
宋就对这个不感兴趣,前方欢声笑语,或是打机锋的嘲笑挖苦,于他来说都不如跟几个乡野背夫的淳朴交谈。
比方眼下,某位背夫并与他说起了一个流传久远的小故事。
关于狐狸与小和尚的。
宋就听的很认真。
只是在“小狐狸长大后应该是男生还是女生这个问题上很是较真。”
那位说故事的背夫大抵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问,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弱弱的反问了一句:“公子您觉着应该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宋就捏着下巴,摩挲着不见踪影的胡子,正色道:“是男生吧。”
“男孩子?”背夫大叔再次反问了一句。
“嗯,毕竟对方是个小和尚啊。”宋就郑重其事,微仰着头,看着一方从云层背后透出来的天空,若有所思。
背夫大叔无奈的笑着,淳朴的挠着后脑勺,“公子真有趣,对方既然是小和尚,那狐狸就应该是女孩子才对啊。”
“嗯哼?”宋就抿嘴笑着,“庙里有句话,也是流传很多年了。说的是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所以我认为在庙里长大的小和尚,深受这种思想教育,必然会对男孩子更感兴趣一些……”
“公子是读书人,说不过你哩。”
宋就笑着,“大叔的故事说的好听呢。”
“可没有镇子上宋先生说的好。”
宋就没有纠结那位宋先生的身份,大抵是镇上茶楼的说声人罢。复又问到,“大叔还有什么故事说给我听啊?”
“都是些山野俗事,不当讲,不当讲,污了公子耳朵可就不好了。”
宋就无奈叹了一声:“不瞒大叔,我这耳朵就听得见俗这些,可听不进去那些圣贤道理。”
大叔也是话多的,听到这一句,当下说到:“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我就再跟公子说几个趣事。”
宋就笑了起来,“我还是想再听一遍小和尚与小狐狸的故事!”
背夫大叔有些疑惑,“刚才说了一遍啊。”
“故事好听嘛。”
“也是大叔故事讲的好嘛。”
“是的,是的。”
背夫大叔清了清嗓子,侃侃而谈:“就说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小和尚……”
“嗯嗯……”
大叔偏过头来,“你别打岔!”
宋就嘿然一声,“不打岔,不打岔。”
大叔跟着说到:“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小和尚,这天小和尚正在菜园子里浇水,殊不知一只小狐狸正躲在菜园深处,偷偷注视着……”
宋就这次是真的没有打岔,眼睛放光,真像是在听睡前小故事了。
大叔说的兴起,有些地方也不忘稍微做些润色,用着听来的某些“圣贤词语”,白话掺和着“之乎者也”,本身说的就足够有趣。
至于前方大谈特谈的诗词歌赋,传到这边来的时候,已经只是残句中的残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