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老了。”二姨太笑了笑，“什么感情不感情的，妈已经没那么看重了，只要你和明哲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您才四十岁，人生刚过了一半，怎么就说自己老了。”文君不满，“您来这个世上一趟也不能只为了我们活着，您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

二姨太大约是最传统的中国女性，心里有丈夫有孩子，就是没有自己，自己所有的需求都要排在孩子和丈夫后面，让人觉得即心疼又无奈。

“妈现在挺好的。”二姨太道：“我心里高兴着呢！”

文君过的幸福，明哲也有出息，人老了就盼着这些。

“可是我和明哲并不安心。”文君道：“我嫁了人，明哲早晚也要娶妻生子，如果有个人照顾你，我们也能安心做自己的事情。”

她知道二姨太一向以他们为先，便也从这方面来说。

二姨太愣了愣道：“妈过的好好的，你和明哲不必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呢，到底是你一个人。”文君道：“郑先生的意思很明显，他是要培养明哲做他的接班人的，他以后怕会很忙，不能经常回来看您了，而我的事情也多，您一个人，我和明哲都不放心。若是你能找个人照顾自己，也是安我和明哲的心，不让我们为您分心。”

听她这么一说二姨太果然就有些动摇了，她不想成为他们的负担。

她叹了口气道：“外面本来就有我和你舅舅的闲话，若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别人不知道会怎么说，对你和明哲都不好。”

“您离开沈家已经一年多了，此时再嫁，谁也说不出什么。况且是沈约对不起你，又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为什么要怕别人说。”

“傻孩子。”二姨太轻笑，“人言可畏，我固然不怕什么，却不能不为你和明哲着想，我不能让别人在你们背后指指点点。”

文君笑了笑道：“人这一辈子如此漫长，如果因为顾忌人言就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那未免太辛苦了些。日子是自己的，别人的三两句闲话又有什么打紧的，督军府的流言不少，难道还怕多两句，要紧的是自己的日子，母亲说是不是？”

二姨太抬头，眼角里慢慢透出笑意来，“你是个透彻的，倒是母亲想不明白。”

文君搂着她的肩膀道：“我是觉得舅舅忠厚老实，对你的心意也不是做假的，把你交给他我和明哲都放心，如果您真是为了我和明哲好，就认真考虑一下您和舅舅的事情。您希望我和明哲幸福，同样的我们也希望母亲幸福，你有了归宿，我和明哲便都安心了。”

二姨太点了点头，拍拍她的手背道：“你放心吧，我会好好考虑的。”

文君便笑了，靠在二姨太的肩头道：“我觉得您对舅舅也并非一点感情都没有了，所以才会这么劝您。舅舅是个死心眼的，您也是，你们两个在一起会幸福的。”

因为之前错过一次，在一起后他们肯定会更懂得珍惜彼此。

“我知道。”二姨太揉揉她的头发，“文君，你能来到母亲身边我觉得很幸福，我是个有福的，不然你也不能成了我的女儿。”

文君觉得二姨太话里有话，就好似是看透了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