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想害她，但你还是害了她。”陆少廷闭了闭眼睛，“当年你既然先喜欢上了赵瑛，那就不该再向我母亲提亲，后来既然选择娶了我母亲，那就不该再跟赵瑛牵扯不清，是你的多情和无情造成了我母亲的悲剧。”

“你说的对，你母亲的死亡是我一手造成的。”陆广深吸了一口气，“是我的多情和犹豫不决害死了她，你恨我是应该的，现在我也遭到了报应，很快就要妻离子散了。”

他一直以为赵瑛是很善良的，可她害死了宋蝶还要害他；他一直以为陆少英只是嘴上不饶人，其实心是好的，可他追杀陆少廷还要杀了他；他一直以为少廷爱他敬他，却不知道从他母亲死亡的那一刻开始，他在他心里已经等同与敌人了。

他这一辈子过的真是失败，他的妻子孩子，没有一个是他真正了解的，他们每个人都带着面具活着，这其乐融融阖家欢乐的背后不过是一层不堪一击的玻璃纸罢了。

现在想起来，从不在他身边伪装的竟然只有宋蝶，她的嬉笑怒骂、率性天真是如此的真实，可他却把她弄丢了。

这样颓然的陆广是陆少廷从没有见过的，在他的记忆力他一直声如洪钟气势逼人，可现在他却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好像身上的生机一下子便没了。

他到嘴边的话突然就有些说不下去了，他或许恨他，但也同样敬爱过他。

陆少廷站了起来，“事已至此我也不想说太多了，过去的无法弥补，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母亲，就不要干涉我为我母亲报仇。”

“少廷，赵瑛固然有错，可冤冤相报……”

“如果你是想为她求情就算了，别忘了，当年我母亲死的时候你可没为她做过什么。”

他说完便推门出去了。

陆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良久才收回了目光。

陆少廷离开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卧室，而是去了供奉宋蝶的屋子，他进去之后点燃了香炉，然后在她的牌位前跪了下来道：“母亲，这段日子让你担心了，你放心，我已经抓住了赵瑛，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的。还有我外公一家的仇我也会报，赵天成活不了多久了，您在九泉之下安息吧！”

他说完洒了一杯酒到地上，然后又道：“文君怀孕了，虽然还不知道是男是女，但我想先告诉你一声，你要做奶奶了，你应该会很开心吧！”

照片上的宋蝶笑意吟吟，好像永远不会有什么烦恼，但事实上陆少廷很少见到她笑，在他的印象里她一直活的不快乐，跟陆广的关系也是剑拔弩张的。

那个时候他以为只要他讨了陆广的喜欢，他就会常来看看他母亲了，他们的关系也能缓和一些，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根本不是他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