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辛明笑笑,说,“我可不敢考你!江兄,说实在的,你属于我比较忌惮的一类人,对你们我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找茬啊!”
大家就都笑起来,纷纷说章老师是法医,死人的肠子没事都能当玩具玩的,谁还能让他章辛明忌惮啊,说笑了,肯定说笑了。
闹了一两分钟,众人的紧张情绪消失得差不多,我解释,“章兄,这两天就医病人的排泄物我是拿不到的,你逼我也没用。”
“哦?那你的意思是?”
“我可以拿到另外的佐证啊…呕吐物可不可以?”
我这么一说,顿时包括仇冉可和陈倩在内的不少人便显出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明白我的意思了。
见还有好几个不明所以,我继续说,“监区这么多犯人,排泄物早就混在一起的,根本没有取样的必要和机会,而且这这些东西都会通过下水道第一时间漏出去,想留也留不住的。”
“那呕吐的东西呢?”
空山晚秋依然没有想明白,问我,“江科,那些东西不是也都吐掉了,然后被马桶冲走了吗?你怎么留?”
“这不一定!”
我摇摇头,微笑着看向这个英姿飒爽身材高挑的女防暴队队长,说,“晚秋队长,拉屎撒尿绝大多数情况下是肯定回去厕所的,不管是监室里私用的还是在监区里劳改时去公用的,都会第一时间冲掉,可呕吐呢?谁说一定要抱着抽水马桶吐啊!”
最后这句话可是关键,属于重中之重!
的确,犯肠胃的时候,那鼓劲儿上来根本忍不住,甚至,拉肚子还能勉强憋一阵熬到跑去厕所,胸口恶心喉头和肠胃翻滚的滋味,却更加扛不住,分分钟就得吐!
这一点无庸质疑,最简单的,为什么那么多晕车的会忍不住吐车上?真不是人家不讲究,是实在没办法坚持了。
而且,呕吐和脱裤子拉尿不一样,至少那种露出隐私部位的羞臊感不存在,因此人们强行忍耐的*也相应会降低很多…
所以,一旦犯肠胃了,病人很可能会走哪儿吐哪儿,食堂、生产区、劳作区、监室、休息区、露天放风场…总之,这个没办法掌握规律,很可能并非吐在马桶里。
我这么解释,众人便陷入沉思,很快,又纷纷点头表示认可我的想法。
“所以,我们只要找到那些呕吐物残留就行了,你们想,是不是?比如,杨柳昨天吐了,吐在地上,那么,那片地面会不会被清理干净,是不是还能提取出少许残留物品?或者,拖地的拖把是否在第一时间就被清洗了?能不能提取呕吐物残渣…很多可能了,咱们完全可以尝试了再说!”
说得已经很明白了,我的思路几乎在第一时间得到所有人一致认可。
章辛明也说,“江兄脑子真是太好了,比起脑子快思路活泛,我章辛明自愧不如啊!”
“哈哈,章兄就喜欢说假话!”
我不着痕迹拍了对方一句,转而问陈狱医,“陈姐,你能回忆杨柳昨天、前天大概是什么时候犯病的吗?还有地点信息,这些有没有记录?”
“有的!”
陈狱医当即点头,又找出一个小本子,说,“这个是来访登记,不局限于送病人过来治疗,比如有时候进常备药,也要通过登记的。”
我接过,发现上面的记录更简单了,就是事由、来人、时间、还有从何处过来。
不过,简单不代表没有用,至少我要求的时间地点信息都有。
连忙接过来看,来访登记的时间更详细,准确到分钟。
关于杨柳最新的一条是,昨天下午五点三十八分钟,从监狱食堂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