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被我吆五喝六,一会儿走一会儿回来,已经搞得极其不舒服,现在还被我批不识字,这哥们能痛快才怪!
我笑笑,又点上一根烟,依然没有顾忌对方能杀死我的眼神。
“朝这个字,能念chao,还能念zhao,朝阳的zhao。”
他愣住,想了想又问我,“江枫同志,你是不是和这个韩朝认识?”
“准确说,目前并不认识,甚至这个名字我还是第一看见。”
“那你…?”
我的态度让对方觉得更加奇怪,表情也变得肃然起来。
知道他不信,我狠狠抽了口烟,叹道,“都说了让你们那天上午当值的战士过来,你非不听,可我和你说也没有用啊,你不明白的。”
“那…我需要请示一下。”
“直接找蒋淑山吧,就说是我的要求,他会同意的。”
“找蒋厅?这个…不行的。”
“我说,直接找他!大哥,现在不是搞这种等级制度官僚作风的时候,听着,如果耽误了重要时机,你和我,我们谁也吃不了兜着走。”
我的话当然有些危言耸听。
毕竟,韩朝来访的时间是十五天以前,要是合该出事,那也应该早就出了,并不差耽误这么会儿功夫。
但警卫还是被我的话震慑住,踌躇片刻,用内部电话直接给蒋淑山打了过去。
“蒋厅在吗,这里是警卫室,有这么个情况需要向蒋厅汇报…”
对方长话短说,就说我从来访登记表上发现问题,现在希望调另外一组对班的战士过来了解情况,问蒋厅是不是批准。
“嗯嗯…好。”
警卫听着蒋淑山吩咐,不断点头,挂断后对我说,“蒋厅同意你的要求,他还说马上下来,亲自在这里和你谈谈。”
我笑了,毫不见外伸手拍拍对方肩头,“大哥,我没忽悠你吧…这么说吧,我江枫的本职工作就是一名狱警,在女监官犯人那种司法警。我天天和已决犯打交道,这些家伙中间满肚子坏水、浑身上下都是鬼心眼的大有人在,我要没有两把刷子,练不出火眼金睛,我能干狱警这一行?放心吧,我是不会把你装里的,我这样要求,肯定有道理。”
有了蒋淑山命令,警卫不再说什么,立即开始打电话给对班警卫组长,告诉对方带着十五天前早班执勤战士过来。
七八分钟后,来了几个精神抖擞,一看就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战士。
个头都差不多高,在一米七八到一米八二之间,比我矮不了多少。
差不多前后脚,蒋淑山果然下楼出来,身边跟着李侃和田伯光。
一见我,蒋淑山就没好气道,“江枫,你小子,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呢?又整幺蛾子吓唬我们战士?”
“哪儿能呢!”
不再矫情,和李侃、田哥打完招呼,我开门见山简单将发现的情况和大家说了说。
最后,我问那个当天值勤的战士,“这位同志,请你好好回忆一下,填写这条来访记录的,是不是一个身高和我差不多,稍矮点有限,说话是西京地方口音,或者带着西京腔普通话的男人?鼻子很高,方脸,长相挺帅,眉毛却比较淡,有点像下面耷拉…对了,多少有些自来卷,是不是这个样子?”
那个战士还没回答,李侃却突然打断我问,“小江,你刚才不是说不认识这个韩朝吗?你怎么能描述出对方的长相呢?”
这个问题显然也是众人心中疑惑的地方,于是,十几双眼睛紧紧盯着我,就等着听我给出什么自相矛盾的理由了。
“李哥,我是不认识韩朝,甚至我都没见过这货!但,我认识他哥啊,双胞胎哥哥,他的名字叫韩阳!我想,当时这兄弟俩的父母给他们起名字的时候,用的是朝阳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