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晚秋将她刚才的话添油加醋又说了一遍,而我的手,却无意识地在其中一把捆扎钳上划过,心中忽略掉她话中的揶揄,只是思考那些我所关注的要点。
目光注视下,我突然发现一小片极细微的铁屑从捆扎钳上剥落,掉在桌面上…
“嘘~~~”
我冲空山晚秋做了一个噤声的嘴型,轻轻捏起那片铁屑,半晌,忽然道,“我明白了!”
“明白了?江科,你明白什么了?”
我将手掌摊开,手指肚的位置露出那片极为细小的铁屑,问她,“晚秋,你看看,这是什么?”
“铁屑啊!”空山晚秋不解,“就像谁没见过似的!”
“嘿!”
我没有搭理对方,而是来到门前冲外面的小画叫了一声,“小画,你帮我查一下这些捆扎钳是不是同一批次采购来的劳作工具,它们分配给甲字监区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是不是同一天。”
小画应了一声,跑开按照我的吩咐查找那些工具采购时间和使用情况的详细记录,我则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点燃一根香烟,陷入沉思。
空山晚秋嚷了一句,“哎,我说江枫,你不知道监区里不能抽烟啊?咦,你是怎么将打火机和香烟带进监区的?二道门那里怎么没查你?”
我懒得回答她这个十分狗血,对于眼前事态根本没有任何帮助的问题,顾不上搭理对方,只是闷头抽烟。
空山晚秋不依不饶,道,“喂,你几个意思啊?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我有些火,娘的,这死妮子,一而再再而三跟我这儿起腻,她丫的怎么那么分不清主次?
沉着脸我反问道,“我几个意思?晚秋队长,我承认,监区里不允许抽烟,那么我问你,哪条狱规法规同意你拿脚踩我呢?对了,正好趁小画找记录这会儿功夫,请你给我解释解释!”
听我旧话重提,空山晚秋脸上有些挂不住,怒斥道,“江枫,好啊你,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倒反问起我来了!”
“你跟我?”我有些蒙圈,“你跟我算什么账?”
“你…反正你干嘛拉我下监区跟你一起送女犯人?”
听到对方仍旧无理取闹纠结在这一点上,我便有些烦躁,“空山晚秋,你怎么搞的,还没完没了了是吧?好,那我就告诉你,我江枫之所以拉着你跟我一起跑腿下监区,就是不爽你踩我脚!这答案够了没有?”
“哼!”空山晚秋说不出别的话,只是冷冷盯着我。
“所以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了,为什么踩我脚面不说,还在我脚上蹭来蹭去,你当哥的脚是痒痒挠,配合你空山晚秋解闷儿玩呢!”
“你!!!”
空山晚秋气得不行,半晌终于咬牙说道,“我告诉你江枫,我是…是脚底板痒痒,又不能在开会的时候去挠!我以为下面是桌子腿呢,想着自己蹭蹭解痒,谁知道你的脚放在那里!”
她的回答令我很无语,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但好歹有了答案,总比我胡乱揣测空山晚秋是在挑逗自己要显得合理些。
只是我却不信,她晚秋队长的脚底末梢神经难道全都迟钝了吗?桌子腿和我的脚面,那意思能一样嘛!
懒得在这件事儿上和对方计较,我心神不宁地等待小画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