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印象里,姐夫其人,胆小懦弱,也算老实厚道。
不过,他非常珍惜自己这份得之不易的工作,比较吝啬,尤其看重在旗山县而言应算是高薪的收入,因此对上司的命令,一向言听计从,不敢稍有忤逆。
也许,这正是他最终没能把握住自己,做出渎职行为,为乾通水处理集团下属子公司转账八十万的根源所在。
向明父母家和我们江家一样,都属于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普通劳动人民,因此他比任何人都在意自己能够守住这份工作…
我定了定心神,跟在蒋淑山身后,走进套间的里屋…
不过,尽管已经自认为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当我看到姐夫的一刹那,还是不免有些心酸。
我姐夫向明,竟然花发满头,面色浮肿,两只眼睛下部带着深深的淤青眼袋…
在我印象里,姐夫还是比较注意自己的仪表,虽然穿不起高档衣衫,不过穿着打扮上还是在经济情况允许范围内,尽量穿得干净、得体,带着一股文人气质。
按他的话来讲,其最向往的就是所谓那些魔都小开的生活方式,有房有车有存款,闲暇时候还能在星巴克、考斯特这些地方喝一杯咖啡…
今年过年回老家的时候,我清楚地记得,向明还曾容光焕发地告诉我,说自己有机会升职涨工资,前途一片大好…
哪儿像现在,三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却像五十多一样,甚至显得比我父亲还要苍老。
姐夫没有抬头,只是呆呆地坐在一张桌子面前,双手伏在桌面上,垂着头默然不语。
似乎对于这里人来人往进进出出,他早已经麻木、习惯了。
“向明!”
蒋淑山喊了他一声。
“到!”
听到有人喊自己,姐夫连忙坐直身体,“报告政府,向明我…啊~~~”
抬起头,他和我的目光隔空相交,姐夫的脸色刷地一下,变了!
目瞪口呆看着我,那声‘啊’便被直接憋在嗓子眼,半天没有发出来。
至少过了十几秒钟,姐夫才大叫一声,“江枫?小弟啊,你,你可算来了啊,呜~~~哇~~~”
我姐夫向明,竟然在看到我的第一时间,放声痛哭起来。
他哭得那样凄凉,那么恓惶。
好像全世界的委屈都在这一瞬间灌注在他的身上,令他不堪重负。
我叹了口气,心中同样十分难受。
迎了上去,我冲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颤抖不停却一步也不敢从自己座位上挪开的姐夫说道,“姐夫,我爸我妈还有我姐和小外甥,我们全家人都时刻挂念着你,我们,谁也不会放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