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是修三次,还是因为第一次修了之后,小剐小蹭他就当没看见,等着回头一块修。
得亏当时就买了辆便宜的马自达,不然不知道给小张同学祸害成啥样了。
刘疆立刻明白了他的大概想法,轻轻摇着头道“不合适,你开的挎(kua)子,主要是为了后边跟李若秋做对比。”
他想了一会儿,道“这个点先放放吧,等回头我跟王老师再商量商量。”
他说的王老师是编剧王丽平。
“那继续。”
“第四场,咖啡座。”
“”
李若秋“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毛豆豆“我要你管!”
“”
第四场戏是毛豆豆和李若秋的戏份,俩人读完了,刘疆抬手,道“再来一遍,可以随意发挥。”
他感觉上不是太合适,但是一时判断不准是台词还是人原因。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要你管!”
海青的调升了一阶。
“停。”
刘疆打断了两人,看向海青,道“这句不太对,我感觉这句词要改改。”
海青诧异地望着刘疆,这剧本读太闹心了,别的导演唯恐演员乱发挥,刘疆倒好,总觉得演员发挥的不够。
刘疆挠着不多的头发,看向徐容问道“徐老师觉着呢?”
徐容脑子里想起小张同学梗着脖子的情形,笑着道“确实,不像分手好长时间的男女,倒像是正常男女朋友闹别扭。”
演李若秋的冯佳怡还是个新人,对于刘疆和徐容的讨论,他压根不敢插话,跟大多数人一样,只安静地坐在一边听着。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刘疆握着拳头,视线在房间内众人身上转了一圈,“你们觉得怎么接合适?”
徐容侧着头,拿眼睛斜着他“你有毛病吧?”
房间内陡然静了一瞬,所有人的人视线都集中到了徐容身上。
这是,膨胀了?
表达对导演的不满?
刘疆“哎”了一声,指着徐容道“这么接好,这么接好,海青你觉着呢?”
海青诧异地瞧着徐容,这话,她总觉得有点耳熟。
“我觉得,确实挺好的。”她轻轻地点着头,犹豫了一下,似乎下定了决心,“导演,那我就按我的感觉说啦?”
“我可没说不让啊,只要不偏离提纲,想怎么说怎么说,想怎么演怎么演。”
徐容此时倒是看出来了,刘疆是真的玩了命的激发演员的主观能动性,台词要演员自己发挥,规定情境自己设想。
只是令他无奈的是,从目前读过的四场戏来看,这屋里坐着的,不会读剧本的兴许不在少数。
他轻咳了一声,道“导演,这样,你带着大家先读一遍,有问题先标着,等读完了咱们再商量,不然估计今天一晚上咱们未必能读完。”
刘疆点着头道“也行,我提议一点,大家尽量代入角色读。”
把前五集读了一遍,徐容对于同组的演员,心里也有了个大概的判断,其中他着重留意的是演他母亲曹心梅的柏涵,发挥不少,但每一句给人的感觉都恰到好处。
这意味她不单单吃透了剧本,还有相当丰富和角色类似的人生阅历。
当然,差劲儿的也差劲的可以,明显临时抱佛脚,词念的让后边的人根本没法接。
这是大多数演员的习惯,拿到剧本,过一遍,过的同时,把自己的台词划出来,台词少了,感叹自己的词真少,台词多了,心满意足的感慨完之后,一门心思的把精力放在了自己的台词上,根本不考虑同演者。
这样的错误,他过去也犯过。
但是李又斌曾给他说过一次,角色生活在矛盾当中,演员要在矛盾当中体现角色。
刘疆的脸色不太好看,一圈下来,他看出来了,读的好的,是真好,像徐容、柏涵和海青,读的差的都不能拿正眼瞧,沉默了一会儿,他问道“大家觉得怎么樣?”
没人回應他的话,房间里一時安静下来。
“笃笃笃。”
敲门声打破了沉寂,赵铁刚推门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盘枣糕,道“各位老师,夜宵来啦,大家都吃点东西垫垫,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可是把盘子放在了桌子上后,他才意识到不太对劲,房间里太安静了,平时老笑呵呵的导演也绷着脸一声不吭。
他搓了搓手,指了下门口,轻声道“要是没事儿的话,我先过去啦?”
“嗯。”
等赵铁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刘疆长长地吁了口气,道“今天我对一部分老师的表現很不满意,是谁大家心里都清楚,就不点名说了,但是明天如果还是这样,不用心准备,那不好意思,我担待不起。”
年纪稍长的柏涵笑着道“导演,倒也不能说没用心准备,是什么吧,对比太明显了,你把徐老师摘去再听听看。”
刘疆错愕地瞧着她,转头看向房间里的其他人,问道“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演秦素素的京可一脸的无奈,道“导演,我说说我的感受吧,徐老师念词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着怎么接啊怎么接,越想越觉得原来想的不合适,然后念的时候就老觉得不对,不敢念了,就磕磕绊绊的。”
“这么回事嘛?”
刘疆说着,转头看向徐容,道“徐老师,不介意分享分享你的诀窍吧?”
徐容笑着,心下却是相当无奈,诀窍当然有,但是需要时间,可是最终,他只缓缓说道“有一个老前辈跟我说过,不要老去想词怎么说,要去抓矛盾,代入情境。”
见半屋子的人听的认真,海青强行止住了扯起的嘴角,徐容的话可太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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