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一五一十地回答:“今天就霍小姐来过一次,不过保安把她拦在铁门外,没让她进来。漫漫小姐跟以前一样,除了下楼吃饭,一直都在卧室待着,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刘浩然见凌天爵脸膛发黑,一副想杀人的神情,代为问道:“漫漫的情绪还好吗?”
他迟疑地说道:“还好吧,跟以前一样,不太说话。”
“这几天,她不说话,也不笑,像行尸走肉一样,是不是?”
“……是。”
“那就是很不好。”刘浩然的眼底一片了然,对周管家说,“医生出来了,立刻告诉我们。”
周管家应了。
刘浩然把凌天爵拉到抽烟的区域,语重心长地劝道:“不能再关着漫漫。她本来就心情抑郁,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整个人充满了负能量,你又不让她出门,不让她跟外界接触,她的负能量没办法排解,会得抑郁症的。今天她突然腹痛、流血,应该就是受到心情的影响。”
凌天爵剑眉紧攒,“她要打掉孩子……她出去了就会跑去医院……”
“我知道,可是你也不能……”刘浩然气急败坏,“孕妇最容易胡思乱想,你把她关在别墅几天,她不疯了才怪。”
“我还能怎么做?”凌天爵的黑眸闪着冷鸷的芒色,“我不能让孩子有半分危险。”
“我知道你要孩子,可是,变成今天这样,是你想看见的吗?”刘浩然拍拍他的肩膀,“我帮你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有分寸,不用你操心。”凌天爵并没有半分做错事的感悟,眼神更寒、更沉了,“我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
刘浩然相当的无语,有心帮他,他却当作驴肝肺。
凌天爵的内心很固执,认定的事不会轻易地改变。
刘浩然不再多说,汇报调查之事,“我正要跟你说,萧老爷子苏醒的那天上午,我们安排在友谊医院的保镖看见他请来两个老朋友。他们在病房里谈了什么,保镖不知道。根据保镖提供的线索,那二位老者都是律师,我去找过他们,他们说,萧老爷子请他们去医院只是叙叙家常,说说近来发生的事。”
“你相信吗?”凌天爵冷笑。
“不相信。不过,这二位律师在圣海的律师界地位超然,举足轻重,我们无法逼他们说出萧老爷子对他们说了什么。”
“也许,萧老爷子在二位律师的见证下,对龙飞的未来做了规划。罢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先不动那二位老者。”凌天爵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还查到什么?”
“我看了监控,下午一点半左右,萧老爷子睡着了,一个戴着医用口罩的男医生进了病房。”刘浩然说道,“保镖以为是医院正常的检查,问了两句就让他进去了。我已经开除那几个保镖。”
“应该是这个男医生害死萧老爷子。”凌天爵深邃的黑瞳眯起来。
“可惜,从监控里看不见他的脸,那几个保镖也说不出他身上明显的特征。线索到这里就断了,查不到这个人的身份。”刘浩然愁苦地皱眉。
“查,继续查。”
“我会继续查。不过,萧老爷子突然过世,跟我们没关系,你为什么对漫漫承认是你做的?你这不是让她误会你吗?”
“萧老爷子摔下楼梯,导致变成植物人,这件事跟我有关。这次他突然过世,就算我否认,她会相信吗?”凌天爵语气凉薄,“她早就认定我前后两次加害她爷爷,我解释再多也没用。”
“怎么会没用?只要你解释清楚,误会就能解开。”刘浩然气急。
“从皇庭开始,她接近我就是另有企图,可见她根本没有相信过我。再说,我本来就要萧老爷子死,别人做的,我做的,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你不能破罐子破摔。”刘浩然快被他气死了。
这时,凌天爵的手机响了,周管家说,救治漫漫的医生出来了。
凌天爵急匆匆地飞奔前去,刘浩然跟在后面,暗暗琢磨,到底是什么人害死萧老爷子?
按理说,想置萧老爷子于死地的,只有凌天爵,应该没别人了。
漫漫在急诊科手术室的病床躺着,昏睡着。
凌天爵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焦急地问:“医生,孩子保住了吗?”
“保住了。再晚一步,就有可能保不住。”医生说道,“孕妇胎像不稳,需要住院保胎几天,你们去办住院手续吧。”
“谢谢医生。”凌天爵紧绷的神经登时一松,悬在嗓子眼的心落回原处。
“凌先生,我去办理住院手续。”周管家也是松了一口大气。
如果漫漫小姐腹中的宝宝没保住,他的管家生涯也就到头了。
刘浩然说道:“你回去带一些日常用品过来,也给凌总带几身替换的衣服,我办理住院手续就行。”
周管家应了,立马跟司机走了。
护士、护工把漫漫送到豪华病房,安顿好之后才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凌天爵。
他坐在床边,凝视她苍白如纸的小脸,指腹轻轻地抚触她的额头、雪腮,带着无限的怜爱、疼惜。
然后,他轻轻地握着她的小手。
漫漫,我做错了吗?
我只想你生下属于我们的孩子,就这么难吗?
凌天爵俯身,柔柔地吻她的手背,沉沉的黑眸氤氲着伤怀的泪光。
恨不得代替她承受所有的痛,恨不得代替她咽下所有的苦。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护士过来给孕妇做各项检查。
这是豪华病房,护士的素质很高,不敢马虎,检查得认真、仔细。
做完检查,护士推车小车准备离去,凌天爵问道:“护士,我女朋友怀孕后心情很不好,对宝宝有影响吗?”
“当然有影响,孕妇不能受到刺激,尽量保持心情平和、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