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你杀兄夺位,有什么资格罢免太子!”
梁大人这次也是豁出去了。
此刻不说点什么,以后如何在新帝面上立足。
秦或面色淡淡,“杀兄?夺位?”
北和帝是怎么死的,他们都很清楚。
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至于夺位!
容王执政这么久,却一直都没有要即位之说。
其实只要人稍微带了一点想下,都能知道这个说法是没法成立的。
果然便见那厢众人,面色尴尬惨白。
不过两厢人都还在混战之中,影卫们虽然招式狠辣。
但是黑衣人们胜在背水一战,也是杀意四起。
“秦或!你敢说你没有这么想过,你如今迟迟没有即位,不过就是怕被世人诟病罢了!”
秦逸轩冷笑着,看着那河面上的一双璧人。
依依扬柳,断裂无数,落在一众死尸之上。
嫩绿染就鲜红,倒真是永远都将他们留在了这里。
“那些东西,只有你们才会怕。”
卿宁站立船头,眉目生花。
秦或缓缓一笑,道:“世人如何评说,与我有何干系?”
这两人开口,语气同出一辙。
一个谋反的庶民,同她们说这样的话,当真不觉得很可笑吗?
一阵打斗下来,黑衣人伤的伤、死的死,人数已去其半。
而影卫们长剑染血,却又越战越勇之势。
这么多年,不知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场景。
不过是地点不同,人数有些差异罢了。
他们这些人又如何知道,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继续活下去,需要什么样的勇气。
秦逸轩见大势已入,竟然带着几个亲信飞身而来。
杀向船头的这两人。
却不想身后箭羽飞驰而来,正中他的颈部,穿胸而过。
鲜红的血滴落在水面上,一点点晕染入水中,旖旎而美丽。
秦逸轩跌入水中的那一刹那,卿宁抬眸看去。
河畔搭弓在手的那人,动作还未来得及放下。
“秦逸轩心生不平,刺杀容王,臣已将其射杀!”
说罢,屈膝跪下。
差不多是同一时刻,脚步齐整的墨羽骑已经朝着这边大片涌来。
一众还在奋起反抗的黑衣人,都惊住了。
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变故,一众老臣子们已经跪地痛哭,乞求宽恕。
“我们也是被秦逸轩逼迫的,请容王明鉴啊!”
“秦逸轩此人狼子野心,我等也是为了北溱江山安危,这才诱敌而出……”
一个个的说起谎话来,眼睛半点也不眨。
若是逢场作戏,方才那些真刀真枪,又该如此解释。
此刻不过就是见秦逸轩不行了,就将所有罪名都往他身上推。
好歹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这世道人心如此,从来也不是针对谁。
秦或薄唇微勾,墨眸之中却温度全无。
一方落败,隐卫们很快就将所有黑衣人都压制了下来。
其实,即便他们不求饶。
一败涂地,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收尸。”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
那些跪地求饶的老臣子们,一时全部惊恐的睁大了眼眸。
此情此景,怎么也应该给个宽大处理。
罪魁祸首已死,就算秦或真的要登基,也应该拿他们做做文章。
这么也不应该,就这么轻易的杀了的。
片刻之后,又臣子反应过来,痛呼道:“容王!容王,老臣是冤枉的,老臣真的是被逼无奈!”
方才喊,射死秦或封千户侯那个。
此刻嚎啕的最为大声。
到了生死攸关之际,还管什么里子面子。
对别人越狠的人,一向都最为怕死。
磕头声此起彼伏,各种各样的狡辩之词,也冒了出来。
生怕此刻不说,待会儿就再也没有了开口的机会。
秦或却不再看他们,只伸手挡住了卿宁的凤眸。
他道:“今日的日头真好!”
淡然平静,静听风声过境,一切没有什么特别的一般。
阳光倾洒水面,波光粼粼的一片。
卿宁一下子被他遮住了眼睛,长睫微颤,轻轻拂过他的手心。
河畔的惨叫声响起一片,卿宁似乎都都可以听见,鲜血喷涌而出的声音。
只是心下却并无其他,只是柔声应道:“嗯。”
当初应了太皇太后的话,放过秦逸轩是秦或的孝心使然。
但又何尝不是一个引子,他不杀秦逸轩。
秦逸轩却一定会来找死,这是必然会到一个的场景。
或早或晚,没有人能到了那样一个高度之后,被人踢下去,还能忍辱负重的活着。
而太皇太后心里何尝不清楚,一切都不是一场又一场的选择罢了。
这些人留了也只是隐患,不如尽早除去。
怀有异心之人,迟早会有动作。
狠绝便狠绝了,也免得日后,一个个的处理起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其实秦或放了秦逸轩那一日,应当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了。
这半个月很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十分的不正常。
一切都将于归于平静之中的时候,船头忽然一沉。
竟然是血色全无的秦逸轩,强撑着爬了上来,“陆……陆卿宁……”
他咬牙切齿,满目恨意,双手死死的扣住船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