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可惜,我还从来没有机会同你对饮几杯,若不是今天这样,我们一定会是十分说得上话的朋友!”
那可未必。
这厮一向有一种迷一样的自信。
卿宁完全不觉得,这两人能成什么朋友。
容王府的人不是没有找过他,在卿宁出现之前。
他们寄望于诡医扶留可以出手相救,那时还十分的想不明白。
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不肯出手。
现在想来,早知道两厢必然对立,以扶留的性格,自然是不能留这样强劲的敌人在世的。
秦或伸手一拦,稳稳当当截住。
那是一个镶着珠翠的银制酒壶,晨光下倒映的色泽蹭亮。
那墨眸闪过一丝光亮,明如舜华。
“饮下这壶酒,我送你下黄泉!”
扶留立在那厢,语气自然的不能再自然。
白泽的指尖轻启了壶盖,秦或放到鼻尖轻嗅。
抬眸对着卿宁道:“好酒!”
她亦是缓缓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这祸害这样淡定,她忽然十分平静下来。
紧接着,秦或一扬手,原本要入喉的美酒,泼天而上,飞飞扬扬。
晨光微希里,她的素指翻飞,火焰随着酒水冲天而出。
撩起光芒无限,似乎是要冲破天际一般。
两人没有交流半字,动作却是无比的契合。
远处的墨色的逐渐近了,马蹄声浩浩荡荡的,几乎要淹没一切一般。
在此之前,似乎是完全没有预兆一般的出现了。
看到不远处那一双人几乎一模一样的笑容,扶留脸上的笑忽然开始有了一丝裂缝……
到后来,卿宁也没法忘记,那一天晨光初破。
从四面包抄而来的墨羽骑,万马奔腾而井然有序的包抄而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名言总在这样惊人的时刻应验。
十万墨羽骑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墨色滔天而来。
“国有战,有召必回!”
短短七字而已,其声却如云霄,经久不散。
那是作为军人的热血在澎湃,他们之间或许已经成家立业。
褪如一袭兵甲,融入十丈软红之中,同那些普通人一样。
生计操持,朝暮与夕。
或许岁月安稳,或许家庭和睦。
却不能忘却那一年,身着兵甲、手持长枪,一腔热血,只为保家卫国。
即便那样振奋人心的胜利过来,迎接他们的并不是什么升官进爵,封王拜相。
而是“天家都城,尔等不得入。”
那样简单的一句话,却给当时满怀热血的男儿,从头往下彻彻底底浇了一盆冷水。
“一旨诏书翩然至,十万墨羽卸甲归。”
后来民间传唱起来,也不过这样一句。
也许那时难免愤愤不平之意,可他们却知道那已然是最好的结局。
那一年的容王少年绝艳,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千里。
列国之中,谁人不惊?
为家为国,为兄为君,此生未负。
可他换来的,何止是一句心凉?
然,君虽无道,臣民有心。
一腔热血但为守疆土,护家国,生无憾,死不惜。
这是容王的国,也是他们的家。
即便遭遇那样不公的待遇,依旧不可离弃。
是为忠义!
比之六年前,那些茶楼酒馆传说的还要令人惊愕。
这一次,两厢人马相当。
领头人一个风华绝世,一个狠毒绝伦。
隔着两边至高点,遥遥相望。
两厢都知,这一站的胜利与否,直接决定了然后在国中的地位。
两厢只是对视了一眼,却似乎是早又默契一般。
那一刻手下兵马肃然而立,北溱容王与西横皇长子搭弓而起。
二十余万人的修罗场,竟然在一瞬间寂静如孤山深夜。
卿宁的凤眸定格在了秦或手上,那样白泽修长的指尖。
轻拨琴弦的时候,可奏逐水之音。
闲坐花间,煮酒烹茶都美好的不像话。
那一刻却是苍劲无比的,祸害是她生死客从容客,容王却是北溱的守护者。
扶留三箭齐发,穿风破雾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