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一次——
但是他醒过来以后,床上的人明明是他后来的正室妻子。
一时间,杜参军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完全失去了判断能力。
另外一边,程十娘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大约是因为回忆太冰冷痛苦,她需要汲取一点温暖与力量才有勇气。
所以,她紧紧地抓住了林梦雅的手。
林梦雅也有些不太忍心看到她这个样子。
其实她也有办法证明十娘的清白。
但有些事情,最好是当事人自己来解决,否则,终究会留下隐患。
“当年”程十娘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颤抖,但语气,却是越来越坚定。
“当年我与杜大哥因为一次意外而有了肌肤之亲,之后我因难以面对他而逃走。却不想三个月之后,我才知自己有了身孕。”
许多难以启齿的话,在开了一个头之后,剩下的就变得容易多了。
程十娘原本是想要把这些事情带到棺材里的,可天意难测,终究,她还是要当众挖出自己最痛的伤口。
“那时我本想去找杜大哥,结果,却被杜大哥的长嫂告知他即将迎娶别人的消息。”
“我听后心灰意冷,又不想太过难堪,所以就带着孩子离开了。”
“七个月之后,我历尽艰难生下了一个女儿。可是大夫说她先天
不足,一年之后我的女儿就去了。之后,我将她埋葬在我酒坊的后山上,每天只要醒过来就能够看到我的女儿。”
十娘的声音很缓慢,与她平时明快爽利的语速截然不同。
她是在如苦海一般的记忆里,苦苦搜寻那一点与女儿有关的线索。
即便是过去那么多年,但那个小小的婴孩带给她的感觉依旧明晰。
不管是痛苦还是快乐,她都会永远铭记在心里。
若是连她都不记得了,就好像她的女儿就会彻底地消失,她又怎么对得起那个小小的孩子呢?
“你,你为何不告诉我?”
杜参军的脸颤抖着,悔恨万分。
那是他的孩子啊!
可惜,他却根本不知道这孩子的存在。
“我想过去找你,但是你长嫂说了,你不想见我。”
时至今日,程十娘早就以为自己不恨了。
可现在她才明白,她不是不恨了,只是她太想忘记过去,所以才一再地自欺欺人。
“不!我没有!”
杜参军也顾不得继续装病,直接从床上蹦了下去,三步并作两步地跪在了程十娘的面前。
“我从来不知道你来找过我!还有,当初我之所以娶惠珍,是因为、因为我误以为她是那晚与我的人。”
程十娘此刻也被这消息震惊住了。
“不对,当年你中药了之后,明明是我。我还记得你当时抱着我,还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越说,程十娘就越觉得苦涩。
如果不是他失去理智的时候依旧还念着她,她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从了他。
没想到,那却是他们这一场噩梦的开端。
“可是,我不对,我明明记得不是这样的!”多年的心结如今却是被全盘推翻。
这让杜参军一时也陷入了迷惘之中。
“难不成你觉得我是在说谎骗你?”
程十娘越发羞愤,本来是苍白的脸,现下都被气红了。
“我敢对天发誓,若是我说的有半句虚言,那就让我跟我的女儿,往后挫骨扬灰,永无宁日!”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杜参军忙解释,可这一次,程十娘却倔强地红着双眼瞪着他。
众人此时都听得云里雾里,唯独是林梦雅,眸中精光一闪。
呵!她好像是找到了点意料之外的东西。
程十娘跟杜参军此刻也是相顾无言。
这两人虽都不是傻子,但这事的冲击未免太大,所以俩人现在都很混乱。
但林梦雅跟龙天昱却都很清醒。
她看了看自己男人,后者也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身出了营帐。
看着他的背影,林梦雅暗暗摩拳擦掌。
来了来了!
她就知道,每一对怨偶背后,总会有一段狗血故事。
那么就由她,来将这泼狗血淘换个干干净净,把事情也梳理得清清楚楚!
“咳咳,姐姐,参军大人。既然你们俩人所说的全然不同,那么我们做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