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好友的突然反目,最终是以钱金子红着眼眶跑了出去为终结。
郑渊在那之后沉默了很长的时间。
直到林梦雅他们商量好了下面的一系列对策与计划之后,他仍旧只是垂着眸,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林梦雅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毕竟俩人之所以会爆发如此激烈的争吵,跟她还是有一部分原因的。
红颜祸水,不过如此。
但她也只是这么一想而已,随后就意识到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此时,正赶上她小闺女要喝、奶奶。
一手抱着自家的乖崽,另外一只手,敲了敲郑渊前面的那块桌子。
“嗯?”后者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林梦雅清了清嗓子,道:“朋友之间最重要的就是沟通,我觉得这次金子好像不只是为了给我抱打不平而已。”
郑渊点点头,却习惯性地沉默应对。
那是好友藏在心中的伤痕,作为朋友,他觉得自己不该触碰。
林梦雅见他这样,突然同情起了话痨钱金子同学。
与这么闷乎乎的家伙朝夕相对,想来金子应该忍得挺辛苦的。
但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她也不好干涉的太多,只能感叹地道:“我觉得以你的性格,能有金子这么个好朋友是你的福气。”
郑渊有些动容。
脑海中不断回想的,是他这些年与钱金子患难与共的画面。
也许,的确是他的不对。
“道歉什么的,得对着本人说出来才有用。在心里就算是肠子悔青了,对方不知道又有什么用处呢?”
不得不说,林梦雅这个堪比“情绪捕捉机”那样存在的家伙,对于表情甚少的郑渊来说,那就是个大杀器。
他从来没有过被人这般看透心思的感觉。
甚至觉得,要是金子也能这样的话,那他们之间,是不是就能少了许多误会?
看出他大概意思的林梦雅,简直想要刨开他那异于常的脑回路的脑袋,看看那里面究竟是不是实心的。
这货一定是凭实力单身,并且显然会一直单身下去的类型。
“拜托!你又不是彩票的中奖号码,人家金子怎么可能会一直猜下去?何况,谁都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又怎么可能每次都猜的那么准?”
“我知道不爱说话,但有时候,一句话可能会避免许多的麻烦。为了你们俩那不可多得的友谊,你就牺牲一下吧!”
郑渊唇瓣翕动,但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而已。
林梦雅拿他是彻底无奈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郑渊这货根本就是个闷骚。
你明明什么都有,可他就是不爱说出来,还乐此不疲的让身边的人去猜他的想法。
这样的“奇葩”,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环境跟教育才养得出来。
难道他们那个家族人人都是这样的话,她实在是难以想象,他们族人之间的相处,会是怎样的一个诡异状态。
语言这东西,不就是为了让大家能够更加方便的生活所诞生的吗?
摇了摇头,她揣着崽,回屋喂、奶去了。
郑渊最后是在库房里找到了
钱金子。
因为方姨跟芸娘她们准备批量缝制防蜂服,需要来来回回的从库房里搬出那些闲置的布料跟旧衣服,所以就把他们带来的所有东西都翻了出来。
那些布料什么的钱金子不稀罕,但其他东西却成了治愈他的良药。
郑渊找过来的时候,他正蹲在地上,乐呵呵地在东西堆里头刨宝。
“嘿嘿嘿,这个我喜欢!那个看起来也不错!”
“哎呀真是烦恼!哥哥想把你们都把你们统统都带回家的!可惜哥哥的口袋只有那么一点点大,到底带你们谁回去好呢?”
郑渊默默地看了一眼,那足以把钱金子都装进里面的口袋。
嗯,是只有一点点大,而已!
但自知惹火了对方的郑渊,现在也只敢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
顺便,还替他将那些袋子装不下的东西捡起来,顺手塞到了里面。
正沉浸在淘宝乐趣中无法自拔的钱金子,很显然也听到了身后那迟疑的脚步声。
只不过他却没给对方一个眼神,只是轻轻冷哼了一声,继续撅着屁股挖宝。
臭哑巴真是太过分了!
明知道那古族之人都是些什么狗德性,还要他们的朋友去送死,就为了他自己的那点良心不安。
郑渊若是真有那份善心,那就自己上啊,凭什么拖着别人去死?
他愤恨地在心里又给对方记了一笔,随后,拍了拍自己衣服上沾到的土,一把将自己满满登登的小袋子拽了过来,熟练地往下按了按,然后系紧了袋子口。
郑渊从未如此被好友忽视到底。
虽然这些年来她们俩合作了无数次。
但每次哪怕自己不说话,动作都是很默契的。
但这一次钱金子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每次都是恰好地躲开了他要帮忙的手。
这种被完全排除在外,甚至连一丝丝的心意都无法传达出去的感觉实在是有些憋屈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