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在情理之中,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事符合常理,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价值不菲的一箱子古董就被用来盛水装菜,甚至被几个毛孩子一不小心就摔成了碎片,几个人心中就感觉到闷闷的,一股郁气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这些承载着古人智慧和历史传承的富丽瑰宝,不应该这样被糟蹋,这分明就是在暴殄天物啊……
可是这又能怪得了谁呢?就连谢道远自己都说不清楚这究竟应该怪谁。
“大爷,我想问您老伴儿几个事儿,不知道方不方便?”
霍思宁心中也惋惜,但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既然这碗是老大爷的丈人送给女儿的陪嫁,说不定能从这老汉的妻子和家人那儿打探到什么线索。
不想听到霍思宁这话,那老大爷却是苦笑不已:“小姑娘,我那老伴儿都走了好几年了。”
走了?霍思宁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老汉的妻子已经过世了。
“那您那老丈人家可还有什么人?”丁亮也跟着插嘴问道。
老汉倒也没有不耐烦,只是想了想就摇头道:“只有一个义子,不过后来去了外地就没有再回来过,也不跟我们联系,其他的人都死了。”
“我老丈人的祖宅就在山头那边,翻过去就到了,如果你们想去的话,我带你们过去瞧瞧。”
霍思宁闻言顿时大喜,朝着谢道远和季坤看去,果然见那两人点头同意了下来。
于是在老汉的带领下,一行人又翻越了一个山头,走了两三公里路来到了一片荒芜的土房子处,也就是老汉的老丈人家。
一边走老汉一遍告诉四人,据说老汉的妻子家未败落之前,他就是在老丈人家做长工。
五十年代开始土地改革,老丈人家的老式地主大宅就被强制拆除了,只分了一小块宅基地,于是老丈人就在这片宅基地上建了几间土房子。
在土房子里转悠了几圈,谢道远时而皱眉时而展颜,和季坤二人对视几眼,什么也没有说就跟着老汉回了住处。
“老人家,这一带你丈人那房子已经征收了吗?”谢道远开口询问道。
老汉面有苦色:“我老伴嫁给我之后,那宅子就分给了我丈人的义子,不过后来那义子就不见了,很多年都没再回来过,也不知道征收的时候有没有联系到人。”
“听说征收能给不少钱,村子里很多户都拿着拆迁款搬走了,老先生您怎么不走?”谢道远状似无意地问道,一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那老汉。
老汉并未察觉到谢道远和季坤的神色异常,叹了口气道:
“祖祖辈辈都住在这儿,那些人想给点钱就让我离开故土,怎么舍得?人越老就越是舍不得这生我养我的地方,老汉我现在也没那么多念头了,唯一的奢望就是等我死能跟我老伴埋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