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路过。”他接过茶包,“养颜茶,你喝这种?”
周围人多眼杂,怕有望风楼的耳目,待以后再告知他实情。
于是她回了一句:“这茶对驻颜有效。”
沈晏初瞥见她脸。
女为悦己者容。
顿时心间蜜意流淌,他唇角的笑掩饰不住,恰如繁花似锦。
集市热闹,河口的百姓大都悠然自得,在这里,没有战乱,没有熟人,也不用戒守门规。
沈晏初执起她的手,徐徐往回路走。
偶尔她会偏过身,侧耳倾听他的言语,骄阳映照出背影,像是如胶似漆的夫妇,一路走到白首。
沈晏初看向街上,他见别的姑娘都会在摊位前面逗留,撒个娇,立马就有男人买下一些小玩意去讨女子的欢心。
他去看旁边的人儿,记得她有许久不曾开怀笑过。
路过一间小摊时,柳如颜停顿了一瞬,摊面摆放着许多颜色各异,色彩斑斓的贝壳饰品。她看了一会,便收回眼。
“那边的风铃不错,挂在窗前倒是有趣。”沈晏初提议,“不防过去看看。”
柳如颜与他一同走向小摊。
白润的贝壳穿成串,挂在一面圆盘之下,层层叠叠,风过时发出叮咚声响,声音煞是好听。
“哪个好?”沈晏初提着几件风铃问。
柳如颜歪着头看,印象中他性子寡淡,不喜身外之物,竟还有这种雅兴。
风铃样式各异,她瞧了一会,指向一处:“这个好看。”
她选的贝壳白净,式样也简单,沈晏初提起风铃,感觉还差了些意境。
“可有笔墨?”他问摊主。
“有的有的。”小贩取来笔墨。
笔尖蘸了墨汁,寥寥数笔,白贝上画出几片柳叶,他神情专注,又在尾端的几只贝壳描了振翅的燕。
暮霭层层,雨燕戏柳。
风铃漾开时,那一只只燕子像是画活了般,在墨柳之间穿梭无歇。
小贩忍不住夸赞:“妙极,妙极,郎君这画技委实了得!”
选好风铃,沈晏初又挑了一条蓝白相间的彩贝项链,眼神若有似无的,落在她身上:“这条链子衬你。”
柳如颜确实欢喜,由着他替自己戴上。
彩贝与她额心的鱼媚子花钿相衬,愈发显得她落落出尘,宛若东海神女。
沈晏初心旌一荡,不由地说:“你给我也选一条。”
夜寻蹦跶出来:“哎呀呀,男主这个小眼神,怎么跟小媳妇似的,惯会撒娇的嘛。”
柳如颜捂唇轻笑,她在贝壳里挑拣,拾了一条细巧的螺贝手串,环住他手腕。
他抬起手来看,俊眉舒展,凭添几分温柔:“甚好——”
沈晏初牵了她一路,临近宅子才肯放手。
绕过照壁,公输宇迎面走来,嘴里嘟嚷道:“你们都去哪了,怎么大清早的就不见人。”
柳如颜提着风铃回房。
公输宇扭过脸,目光寻着她,怪异道:“今儿这是怎么的,好像心情不错?”
少年追到她院里,见她搬来椅子,把风铃挂到窗头。
“喜欢这风铃?”公输宇双臂环胸,倚上一根廊柱,“不如槐安给你多做几个,每个窗子都能挂上一串。”
少年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