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颜接着说:“所以,这几人并没有被什么鬼魅附身,而是佛香动了手脚,中了香毒。”
国主看一眼香方,仍是不解:“金陵寺信徒众多,偏偏,就这几个人中了香毒?”
“起先我也不懂,直到……”她说着,取出一盒盘香,“这是从他们房里找到的。”
她点燃盘香,转身走向供台,把盘香放入了燕尾炉,一边持着香炉,一边绕着佛像走。
青烟氤氲而出,如丝如缕,缠绵缱绻,像是天空之境萦绕不散的云。
这股佛香浓郁异常,与国主从前用过的香,有细微不同。
“出事前,他们曾持着香炉诵经。”柳如颜随手掐灭香,腾起几缕余烟,在空气中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们和道宣一样,心有郁结,本已是脆弱到受不了半分刺激。若是吸入香毒,再受刺激,情绪崩溃之下,他们误以为看到的幻象,是撞邪。”她看向国主,慎重道,“而深知这几人习性的,正是指引他们修行的高僧,空净大师。”
“不可能!”国主忽地站起,拿手指着她,“简直一派胡言,空净大师乃是佛门中人,不可能行凶作恶。”
柳如颜俯首作揖:“国主不妨派人去搜,空净的手里应该有两副香方。其中一副方子被他篡改,制成害人的佛香,甚至流入宫外。”
国主:“去查。”
侍卫领命。
“宫外的几起命案,也与这佛香有关?”国主忽而问。
柳如颜点头:“圣草制成的香露,除了制作佛香外,还会制成徽墨。这种徽墨仅供朝廷使用,通缉令正好用到。中了香毒的信徒,在看到通缉令时亦会产生幻觉,以为有人要害他,最终,错手杀了无辜之人。”
“若真是持香行凶,动机呢?”国主质问,“凡事都得讲究个因果,他为何要这样做?”
“禀国主——”有侍卫匆匆赶来,“空净大师打伤住持,抢走了金陵寺的佛宝!”
国主大惊。
金陵寺佛宝,正是玄坤印。
柳如颜垂首:“想必国主已知晓他的动机。”
李重光踉跄了几步,自建国以来,佛宝就供奉在金陵寺,是他大意了。
“报——”又有侍卫前来禀报,“这是从空净房里找到的香方,国主请过目。”
他捧着香方,怒斥:“即刻起,彻查香堂,把那害人的佛香就地掩埋!”
“喏——”
从寝宫出来,白芷有点可惜:“让空净给逃了,往后到哪儿去找玄坤印?”
柳如颜也显得心思重重,一声不吭地往教坊走。
待来到教坊,进入小院。
白芷又惊又奇地看到沈晏初,以及被五花大绑的老和尚,空净法师。
“真是神了,你怎么抓到这秃驴的?”公输宇跑过去问。
沈晏初但笑不语,望着柳如颜。
“哦——”公输宇醒悟过来,“难怪你让他去捉贼。”
白芷整不明白:“如颜怎么算到他会逃逸?”
公输宇附和:“就跟料事如神一样。”
他们求见国主的事,远在金陵寺的和尚们并不知情。
柳如颜冷下脸:“只因我们几个人当中,有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