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见血封喉(2 / 2)

柳如颜和白芷一左一右站在两人身旁,欲将他俩拉扯开,却不料楚坤拼命挣扎时,刀口挨着柳如颜的手掌猝然划来。

刀口划落的速度极快,快到柳如颜没有发现危险的来临,而见血封喉又毒性极强,强到一旦进入伤口,很快就会毒发死亡。

就在这时,柳如颜面前闪过一片黛蓝色的衣角,她未来得看清,便被沈晏初护在怀中旋身躲开。

她从他怀里探出头,发现自己被救,随即道了声谢。

沈晏初眉目低垂,看见怀中的她唇色发白,明明身子虚弱得紧,却总是置身于险境,让他跟着担心受怕。本想一直将她护在怀里,脑海之中又浮现出道袍掩盖下的女儿姿,昨夜的情景似乎历历在目,他顿时脸色一僵,手指微颤,松开了柳如颜。

白芷见她无事,也适时出手点中徐氏的几处要穴,顷刻间,徐氏脱力般倒在地上。

姜文卓不敢大意,连忙将水车上的绳索解下,拿来绑住妇人,做好这一切,他才问道:“我们与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的为何要杀人?”

徐氏冷哼,睨向同样一身狼藉的楚坤:“十年前的雍山脚下,你可曾记得一名九岁大的男童?”

楚坤蓦然愣住。

当年他与刘尚书共奉于周太祖,正逢大理国遣送质子赴京,想借助大周之力,牵制日渐强盛的吐蕃。

当楚坤得知废太子不过是个货真价实的傻子时,他突生一计。

楚坤打算另寻幼童扮作大理质子,悉心教导,以便将来回大理后还能继续听命。

他在山脚下的一处村庄内,终于找到与质子年龄相仿、眉眼相似的男童伺机带走。却不料苍冥派会这种节骨眼上横插一手,真质子不知所踪,他干脆将错就错,让男童坐上马车直接入了汴京。

一去,就是十年。

徐氏冷眼看他:“想必大人不会忘记,数月前,大理太子应诏归国,结果葬送在半路,而那所谓的太子,分明就是老奴找了十年的松儿。”

她撑起身子,眼中哀痛欲绝:“你说,为什么要抢走松儿,让他做了大理太子的替死鬼。”

楚坤难以置信地看着妇人,此乃机密要事,知道内情的人屈指可数,她一介深宅奴仆又是从何处知晓?

楚坤沉下声音:“令郎之死并非楚某所愿,但他身为大周子民,理应当为国解难,为朝廷分忧。”

“分忧?松儿不过总角之年,他离开时才九岁稚龄。”徐氏半敛着眸,一滴泪滑落浑浊的眼角。

过去这么多年,她还记得儿郎幼时的模样。

“你们身为朝廷官员,不庇佑一方百姓,反倒偷窃孩童,这样做,又与贼子何异。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毒妇,又怎知我寻子之切,丧子之痛!”

楚坤哑然看他,但听她泣声说道:“身不逢时,年年战乱。那年夫君随军出征,一去就没了音信。两年后,老奴听闻军队会路经雍山,于是将松儿托给邻里照顾,孤身一人连夜赶路。来到军营后,老奴又托人打听夫君的下落,谁知他早已经命丧黄泉。”

她潸然泪下:“夫君区区一介临时征调的农户杂兵,不归军籍,战死也不过暴尸荒野。老奴唯有死了这份心,回到村子去接松儿,却不曾想,松儿他不见了。”

“听邻里说,松儿是在玩耍时不见的。有人说是失足落水,也有人说村里来了偷孩子的贼。老奴就没日没夜地寻,一找就是十年。”

徐氏说得愈发艰难:“直到去年寒冬,望风楼的人忽然找上老奴,说他们查到了松儿的下落。时隔多年,当老奴再次见到他时,竟也不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