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睚眦?”传说中的上古异兽居然是真的。
睚眦在空中缓步盘桓,她甚至能看清它每行一步,脚下便会腾起一朵墨莲般的祥云。
睚眦低下高傲的头颅,俯瞰大地,凝向她瘦小的身影,硕大的龙角篆刻着古老符文。
“来兮若尘,归兮尘定,吾神之子,佑九州长存。”
睚眦兽口吐人言,忽地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四周白芒更甚,柳如颜紧闭起眼,直到耳边啸声渐渐隐去。
再次睁眼时,她依旧坐在残破不堪的床榻上,夜色浓郁,唯有帘外渗入的那点惨淡月光。
夜寻及时现身,冲她笑得诡异:“我说宿主呀,你这只手搭在男主胸口也不是一时半会了,手感如何呀?”
柳如颜定了定神,她手心贴在他胸前,睚眦图腾却丝毫未变。
“吾神之子,佑九州长存?”柳如颜摇了摇头,她不信这些鬼神之说,更不信以一已之力,能决定国家的兴衰存亡。
宿醉过后,沈晏初是被一阵嘈杂声给吵醒的。
额头隐隐痛,他抬手抚上额际,身上盖着的褥子顺势滑落,露出内里的风光。
柳如颜正巧进账,便瞧见他一副备受凌辱的模样,而且白日里瞧来,这身段,还真是风光无限。
她神情坦然地与他对视,但见美人独倚卧榻,衣衫半敞,明眸半睁,可当他遥遥望来时,她还是冷不丁地心弦一颤。
——这魔头,该不会以为她昨晚酒壮色胆吧。
然,沈晏初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便起身穿戴衣物,对昨夜之事只字未提。
柳如颜暗想,既然他已经道破她是女子的身份,想必今后自会与她疏远,同床共枕之类的,这家伙应该懂得避嫌。
“你……”沈晏初突然发问。
“我没睡过你!”
见对方一脸紧张,沈晏初的神情愈发古怪:“男子之间不拘小节,同榻而眠亦无不可。反倒是昨晚,你在肉中做过什么手脚?”
柳如颜只注意到了前半句,他明明认出她是女子,怎么今儿一早,又改口了?
“嗯?”看来他这回是誓不罢休了。
柳如颜暗自腹诽,估计魔头是滴酒不沾的主,醉酒后的话估摸也都是梦话。可一个人的酒量能差成这样,还真是,一言难尽!
“收拾好东西,准备启程。”她故意转开话题。
沈晏初却不为所动,眉头深深拧起。
莫非是酒劲还没有缓过去?
她俯下头,伸出手指探上他额际。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有一瞬间的怔愣,沈晏初眼帘微抬。
额前的这只手,温暖、纤细,柔软的不像样子。
他强作冷硬道:“我无碍。”
啧,脸色都臭成这样子了也叫无碍,难道他还在恼怒“灌酒”之事。
可她真不知道沈晏初所习功法十分特殊,沾酒即醉,这事绝不能怨她。
她耐着性子好一番哄劝,并且发誓永不再犯,总算是把魔头的毛给捋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