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有棺木却未布置灵堂,对方并没撒谎。
林嫂接着说:“柳大夫也知道,咱们村子偏僻,所以都会备上一口薄棺,免得死后还没个安身之所。”
她一边说着,声音又带上了哭腔。
“是的是的。”柳如颜不知如何宽慰,丢下一句“上天有好生之德”的话,就遁回西边屋子。
刚进门,就瞧见坐在桌边的沈晏初。
他并没抬头,只是取来杯盏,沏了一杯热茶,递给进门之人。
柳如颜接过温度方好的茶水,不由感慨了一声贤惠。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发现沈晏初看似寡淡,但心思细腻,待人也是极好。
将他留在身边,其实也不错。
喝下杯中暖茶,柳如颜才缓缓说道:“我见农妇备了口薄棺,倘若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替自家孩子准备的。”
沈晏初蓦地抬头:“此话怎讲?”
“牌位。”柳如颜说出心中想法。
“放有棺樽的房里供有牌位,我仔细看过,都是替家中长辈们立的,所以林家只剩下这夫妻二人。但奇怪的是,这对夫妇过了而立之年,怎会没有个一儿半女?”
“确实奇怪。”沈晏初走向窗棂,一颗孤星在夜幕中熠熠莹烁。
他将窗子掩上:“兴许过了今晚,真相便会浮出水面。”
“关系到自己子嗣,他们等不了太久。”
柳如颜放下杯盏,指尖轻轻叩着木案:“这些村民许是得了什么疫病,病急乱投医,便想出以黄芝为诱饵,吸引一些江湖郎中进村,甚至连白芷也被惊动。”
沈晏初也在桌边坐下:“找到患病的村民,便能找到白芷的下落。”
“话是没错,但总不能坐以待毙。”柳如颜不想干等下去,干脆主动出击,“我再去会会他们。”
她说走就走。
屋内,沈晏初沏了杯茶,修长手指执起杯盏,雾气缭绕,模糊了脸面。
“叩叩叩——”
门外响起敲门声,林嫂披衣起身,忙不迭地问:“谁呀?”
“是我,柳郎中,明日一早我就离开村子,特来跟大哥大嫂说一声。”
林嫂愣住:“不是说,要寻到人了才走?”
门外的人影微微晃动:“不了,在下有事得回去一趟,若是见到姓白的大夫,还得麻烦大哥大嫂替我传话。”
林嫂瞅了眼汉子,迟疑片刻,才朝柳如颜应道:“哦,好。”
待她走远,男人蹑手蹑脚地爬下床,从柜笼中掏出一物。
“当家的,你这是要作甚?”林嫂拉住汉子的胳膊。
男人反手将妇人甩开,低声道:“再不动手,他们就要走了!”
“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咱们儿子等死,还是说,你瞧这两个郎中长得俊,不忍心下手?”
妇人闭了闭眼,想起尚且年幼的孩子,浑身泄气般,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