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初以指尖点中自己眉心,一缕七彩炫目的光转瞬即逝。
对此,柳如颜大开眼界,她凑近前,瞧了又瞧:“那道光是什么?”
沈晏初放下手指,看向一脸好奇的她:“是人的七情。”
七情?
“莫非人的喜怒哀乐还能凭肉眼可见?”她想起傀儡术,一边拿手指去戳自己的眉心。
为了看清楚,她一对眼仁瞪成了斗鸡眼,沈晏初以手抵唇似乎在笑。
柳如颜睨向他,忽又猛地靠近,去戳他的额头。
沈晏初不由得身子一僵,就想避开她。
“乖,别乱动,让我仔细瞅瞅。”她一边摆正他的脸,嘴里还耐着性子哄。
他果真不再乱动,对她的触碰已是无计可施:“七情六欲并非人人都能看见。”
“这样么。”柳如颜悻悻然放下手。
他话语一转:“只是方才,你自称是郎中时,农妇的眉心暗藏喜色。”
柳如颜趴在桌上,撑着额头喃喃自语:“这就奇怪了,莫非他们喜欢郎中?”
沈晏初执起筷箸:“明早我去村后看看。”
那些失踪的人若是出了谷,路上终归会留下痕迹。
食完汤面,柳如颜又向屋主人讨来盆热水,褪下鹿皮和鞋履,将上面沾满的雪沫子尽数拍去,晾在一旁。
她将脚泡入水中,眯起眼儿,白嫩的脚趾在热水的浸泡下微微泛起了红。
沈晏初他正好回屋,推开门就瞧见她坐在榻前,拿铜盆子泡脚。
晶莹小巧的脚趾拨弄出水花,他侧眸瞥了一眼,只觉得那脚踝过分纤细,在烛光的映照下宛若玉雕。
见她恰好望来,沈晏初转开脸,低声说了一句:“夜里怕不太平,我去前屋守夜。”
说完立刻转身,将房门给带上。
这一夜,平安度过。
翌日清晨,柳如颜起身后就没寻见沈晏初的身影,倒是碰到送粥的妇人。
林嫂将吃食放在院中的桌上,小心翼翼地往屋里瞧。
她漫不经心地问:“小兄弟,和你一块来的那位沈大夫呢?”
柳如颜险些喷出一口粥。
啥,沈大夫?
倘若这名农妇知道了她口中的沈大夫,实则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头,还敢叫得这么亲切?
“他去河边了,待会儿就回。”柳如颜随意应付。
“去河边了?”林嫂面露惊讶,“这村外并不太平,时常有流匪出没,尤其是村后头的那条河。”
柳如颜拿起馒头,心不在焉地问:“河怎么了?”
林嫂顿时噤声,瞄了眼院子外面的空地,最后在她耳边悄声说:“河那边,有女鬼出没,可吓人了。”
柳如颜差点又被哽住。
这大冬天的,山谷中风声呼啸如同呜咽,听上去确实有几分可怖,她当即摆手:“许是你听岔了。”
林嫂还在较真,神情笃定地争辩:“奴家不只是听到,还亲眼见到过,那女鬼是没有脚的!”
“人在河滩行走时,双脚会浸在水中,远远看去确实像没脚。”柳如颜一口否定。
“可……可那女人分明就是去年投河死的,当时尸体都发胀了,又怎能活着回来?”
柳如颜终于正色看她:“你看到溺水死的人回来了?”
“是啊,奴家亲眼看到的,那女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