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狻猊(2 / 2)

柳如颜瞪大眼,眼睁睁地看他兀自躺下,盖着她的鸭羽布衾。

“魔头,你宿在隔壁屋的。”她站在床头。

沈晏初睫羽微掀,睨向她,一副不情不愿地口吻:“那边的窗子坏了,漏风,冻了我好几日。”

她自是不相信。

金陵宫且不说锦衣玉食,至少,也不该窗户破洞。

柳如颜亲自跑去隔壁鉴定。

结果刚进屋子,就看到窗棂因为年久失修,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她打了个哆嗦只好回屋。

熄灭烛火,柳如颜躺在床榻里侧,盯着头顶的床幔。

她想起从前,感慨良多。

自从那晚雪夜告白,捅破这一层窗户纸后,她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心里有了羁绊。

原以为这辈子会孤独终生,独自一人看尽晓风残月,不曾想,能遇到与她并肩而行的人。

“晏初——”她转过身靠近,两手攀上他的腰侧。

沈晏初始料不及,在她抱来的那刻,心跳好似漏了一拍。

紧接着,它渐渐复苏,胸腔之中,怦然跃动。

柳如颜把头埋进他怀里,喃喃:“我听一帮混小子讲过,若是晚上抱着媳妇睡,就能怀上子嗣。”

“我当时不信,觉得这帮人是在胡诌。他们就笑,说睡觉时还得云雨一番。”

“我就问,怎样的云雨?”

沈晏初犯难了:“这种事,以后别问旁人。”

她抬头:“难不成,你晓得?”

魔头所学心法与得道高僧无异,情事方面比她懵懂。

沈晏初却彻底地沉默。

他在无婪山修习秘术,须忌酒色。

门派里,便严禁酒色。

有一次,他撞见弟子私藏图册,当时就给缴了。事后,他用火盆烧毁,那本册子恰巧摊开在他面前,露出内里的禁图。

那时候他嫌污眼。

直到多年过去,眼下,他反倒记忆犹新起来。

何为云雨?

他想起画中描绘的一步、两步、三四步。

“迟些再告诉你。”他含糊。

“嘁,还不如不说。”柳如颜愤懑,拿手指去挠。

沈晏初不得不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前。

随之,手心处传来结实紧绷的触感,她这才意识到,平时露宿在外,他都穿得严实,哪像如今,这般的单薄。

薄若无物。

“魔头。”

“嗯?”

“你面皮愈发厚了。”

“……”

一夜好眠。

清晨,柳如颜与沈晏初站在金陵寺外,寺庙依山傍水,是个清修的去处。

两人步入寺庙,进入佛堂。

沈晏初取来几支线香,点燃。

柳如颜不信鬼神不崇宗教,平生鲜少礼佛,她便跟着他照做,将香举至眉间,双目净观佛像,作揖,把香置于香炉。

“见佛者,须心诚。”沈晏初低语,“修佛,亦是修心。参透这世间的万物,不受贪嗔痴所困。”

“看来你对修佛也知之甚详啊。”她道。

“大理国除了信奉巫术外,佛教盛行。上至帝王,下至贫民,皆供佛堂,世家子弟亦是儒佛兼修。”

柳如颜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