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顾跟舒晴摆手再见。
老顾感觉如果自己在院里继续休息下去的话,恐怕舒晴会过意不去,等舒晴上了楼,他调好座椅,就开着车出去了。
舒晴回到屋里,彭长宜还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在酣睡,只是这次他的嘴微微张开了,鼾声便从里面逸出。
舒晴笑了,第一次发现彭长宜打鼾,她静静地注视着他,忽然就恶作剧般地掏出手机,给他在不同的角度拍了好几张照片,尤其是他微微张着嘴的样子,被她拍成了特写。
对着彭长宜自娱自乐了一会后,她就坐在旁边的小矮凳上,静静地看着这个男人,感觉他真的是太累了,从党校头毕业时到现在,他的心里一刻都没轻松过,奔波在党校、亢州、锦安三地之间,昼夜开会、找不同的开发商座谈。
他在电话里就跟她说过,几乎没怎么回海后的住处,大部分时间工作到半夜,最后累的实在不想下楼了,就睡在办公室的宿舍里。
如果他晚上不太忙的情况下,他必定会给自己打电话,跟她聊一天来发生的事情,她喜欢听他跟她说工作上的事,特别喜欢听他如何如何摆平一个又一个困难,解决一个又一个难题,每当这个时候,她都由衷地为他骄傲和自豪。
她记得在得知彭长宜升任阆诸常务副市长的时候,父亲就曾感慨地说道:“像彭长宜这样的基层干部,最好还是留在基层,他熟知基层的一切,把彭长宜调上来,是基层工作的重大损失。”
当时母亲很不满意父亲的观点,母亲反驳父亲说:“你这个观点和我们党的组织工作的原则背道而驰。我们党选拔干部的标准就发现基层那些优秀的干部,把他们选拔到重要的领导岗位上,为更多的人民造福,你把彭长宜局限在亢州,局限在锦安,是不是太短视了?这不是基层工作的重大损失,也不是基层党委的悲哀。”
舒晴平时很喜欢听父母抬杠,他们抬杠不像一般人那样,各自都有着充分的论据来反驳对方的论点,而且互不让步,语言机智幽默,往往充满了思想的火花,。
不过在彭长宜这个问题上,父亲退让了,他放弃了自己的论点,理由是,丈母娘疼姑爷,家庭成员中,谁敢挑战姑爷,首先要经过丈母娘这关,所以他认输了。
其实,父母亲的观点都有道理,这也是组织工作中一个绕不过去的难题。一个优秀的干部,必定是步步高升,他不可能专注一个区域,而往往是这样的干部,当地干部和百姓是最不愿意这个干部离开的。
经常听到百姓这样的说法:刚把这个地方搞好了,眼看还能再上一个台阶,啪,一个调令走了,上边就不能让我们舒坦。
而对于那些鱼肉百姓的干部,老百姓恨不得他立刻调走,有的干部调走或者倒霉了,当地百姓自发地燃放鞭炮,以示庆贺。
这个男人,在自己的心目中越来越高大的,只是随着他政治上的进步,他明显累多了。以后,他们有了孩子,无论如何不能让孩子走爸爸这条路,她要让孩子搞学术研究,学术研究比较单纯,尽管也要跟人打交道,但相对从政要单纯得多了。
孩子……想到这里,舒晴的心莫名其妙地跳了一下,想到彭长宜刚才对自己的“非礼”和那种奇异的感觉,她的脸突然就滚烫起来,无疑,脸上也不满了红云。
恰在这时,彭长宜的呼吸屏住了,舒晴的心更快地跳了一下,她以为彭长宜跟她有了心电感应。
只见彭长宜的裤兜里传来手机的颤动声。
彭长宜下意识地去掏手机,但却找不到裤兜。舒晴赶忙给他撩开盖在身上的被单,彭长宜的手才顺利伸进了裤兜,掏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