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皱了眉头,梁健却在心底笑了一声,他看向应伟超,问:“为什么应市长这么肯定的就说不可能?”
“伟超同志酒喝多了,有些激动。”张恒接过了话题,他一开口,应伟超似乎醒悟了过来,尴尬地笑笑:“是有点多了!有点多了!”
“伟超同志要不先到旁边去歇一歇?”张恒看向他,淡淡说道。应伟超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最终却还是同意了。
梁健看着应伟超走到起身走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去坐下,靠着闭上眼睛,心里不由惊讶。看来这张恒在陵阳市经营了六年时间,对陵阳市的掌控程度,竟已到了这种程度。惊讶归惊讶,该谈的还得谈。只是没了应伟超“助力”,对付张恒,却要难上不少了。
看到应伟超似乎真的在沙发上睡着了,张恒才收回目光,对梁健说道:“刚才梁书记说得确实有些道理,今年干旱问题普遍,陵阳市出现这种情况,也属正常。不过,可否请梁书记告知,这些地方是在哪里?我一直认为我虽然工作上算不得面面俱到,但也一直尽心尽责,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大的疏漏,实在是失责。”
梁健看着张恒,猜测着他这是故作姿态,还是真的如此想。梁健觉得,应该是前者的可能性多一些。
他笑了一下,说:“张书记不必自责,因为这些照片的情况,实际上都不在陵阳市境内,而是在我太和市范围内,荆州,娄江的下游。”
张恒一听,惊讶地说道:“荆州范围的干旱竟已这么严重了。”这话说得,好像他从来不知道荆州的干旱已经十分严重一般。
旁边娄江源听不下去,插嘴说道:“张书记,荆州的情况,我早前也跟你沟通过,如今天公不给面子,迟迟不肯下雨,情况已经愈来愈严重。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求到您张书记这里。”
张恒一听,忙说:“娄市长这是哪里话,虽然我是陵阳市的领导,你们是太和市的领导,但所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只要是在我们中国境内,那就是一家人。太和市有困难,我们陵阳市能帮得上的,那二话不说,肯定是会帮的。你们说,要我张恒做什么?”
这话说得倒是豪爽,可梁健和娄江源都没有丝毫的轻松感。尤其是娄江源,更是眉头皱了一下,想必这话他应该已经听到过了,可能还不止一次。
梁健笑了一下,说:“其实,我们想请张书记帮的忙,很简单。”
“你说。”张恒依然笑着。
“我听说,目前省里有个调水工程,但荆州不在调水工程的名录里面,我希望张书记能帮我在省里说上一句话,让荆州能够列到调水工程的名录里面。”
梁健这话一出,不仅惊了张恒,也惊了娄江源。娄江源诧异地看着梁健,片刻才回过神。这个事情,梁健可没跟他提过。而实际上,这件事情,梁健也是从水电站到这里来的路上,才决定的。
张恒惊讶地看着梁健,这可跟他预料中的不一样,而且这什么调水工程,他怎么不知道。“梁书记说的调水工程,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张恒惊疑不定地看着梁健问。
梁健笑了笑,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调水工程的事情,之前一直在讨论,也是今天才敲定的。”
张恒看着梁健,目光中带着一丝狐疑。今天才敲定的事情,他不知道,反而梁健这个才刚从外省调过来的人却知道了,这实在是有点诡异。莫不是传言是真的,这梁健除了那个即将退休的岳父之外,还有其他的靠山。这倒是很有可能是真的,否则,从江中省调到西陵省,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个市委书记,一次调任,要惊动上面出面,这可不是小事情。只是,他一直想不通,对于一个处在上升期的官员来说,明显沿海地带的机会要比内陆大得多,更何况太和市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经济领先的城市。
张恒脑海里在一瞬间就掠过了很多念头,他很快就下了决定,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梁健除了那个即将退休的岳父之外别无其他靠山,还是不要得罪比较好。想到这里,他就立即对梁健应承道:“梁书记放心,既然你开口要求了,那我肯定帮忙,何况,这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好的。那就拜托张书记了。”梁健说道。
张恒的目光从梁健和娄江源身上扫过,问:“梁书记和娄市长今日一齐到我们陵阳市来做客,难道只是为了这一句话的事情?这又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梁书记打个电话就行了,何必亲自跑一趟,车马劳顿。”
梁健笑笑,说:“我们太和市和陵阳市都是娄江沿线的城市,而且领土也有大部分面积接壤,今后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合作,我新上任,自然应该过来拜访一下邻居,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嘛!你说,对不对?”
“对!梁书记说得对!”张恒笑着伸出手,“那就先祝我们将来的合作愉快!”
两手相握,四目相对,看似和谐,却各自背后藏着火花。只是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