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念些咒语把拿头发烧了先让他发热烧个十来天,等烧的阳气不足了再做场大的。”
高氏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用生辰八字吗?只要头发就行?”高夫人洋洋得意:“要不咋说是高人呢,她说那种要命的才要八字,这种小打小闹的毛发就成。”说的简单,可是高氏依然发了愁:“毛发哪里去寻?伺候他的人一个个看我
都和乌鸡眼似的,根本不会把他的毛发给我。”
高夫人道:“他是男孩子,难免粗心些,备不住梳子上能有两三根,这个也不需要多了,只要有一点就行。”
高氏听了还没办法:“可他如今住在前院,我的人根本进不去啊?”
高夫人眼睛一转:“不行你让昊哥去办这事,那些人敢拦下人却没胆子拦咱昊哥。”高氏闻言却有些不乐意,她精心养的六七年的儿子,咋愿意他做这肮脏事。高夫人看出她心事,忙劝道:“只从梳子上床上找点头发罢了,找谎话骗他两句,没有什么关系
的。你要是不愿意,回头耽误了事,可别赖我不帮你。”
这句话顿时让高氏下了狠心,让人把昊哥叫了过来,搂在怀里慈眉善目地笑道:“娘要做一样好玩的东西,你能不能帮娘取点东西?”
昊哥拍着手笑道:“好啊好啊!娘要什么?”
高氏趴他耳边悄声道:“你帮娘去你哥的院子里,从他的梳子上拿下些毛发来带给我。记住,千万别让人看见,也不许说给人听,这是咱俩的秘密哦!”
昊哥认真地点了点头:“听娘的。”便一蹦一跳去了前院。还有一两天过年,此时前院的人各个忙的滴溜转。一眼没看住,昊哥就溜进了朱子裕的屋子,他进来以后哪也没敢看,直奔装着梳子、扇坠之类的小匣子去了。可打开一
看,转了却傻了眼,梳子被清理的很干净,一根头发都没有。昊哥拿着木梳愣了半天,听着院子里有人走动的声音,想起娘说不能让人看见,顿时着急了。他拿起木梳往自己头上梳了两下,扯下来四五个头发包在帕子里,趁人不注
意的功夫把门开了条缝溜了出去。
他刚走,朱子裕和天莫从内室里绕了出来,看着桌子上的梳子两人有点发蒙。
朱子裕戳了戳天莫:“他干嘛跑我屋里梳头?”
天莫疑惑地挠了挠脑袋:“许是找不到梳子了?不过他倒是爱干净,知道把头发收走。”
朱子裕虽然觉得昊哥行为有些诡异,但确实没没见他做什么,便将这事丢在脑后不去管他。
朱子昊在别的上头有点木,可在躲人上面却十分机灵,他避开了所有小厮的眼睛,气喘吁吁地一路跑回了后宅,献宝似的把手帕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他娘:“娘,头发!”
高氏一看,登时乐开了怀:“从梳子上摘下来的?”
朱子昊认真地点了点头:“恩,娘说得快点,不能让人瞧见,要不然能拿的更多。”
高夫人将朱子昊搂在怀里,连声笑道:“够了够了,这些尽够了。我的好外孙,你快回屋去歇着吧,我和你娘有话说。”朱子昊答应了一声,抬腿就往外走。他刚才偷偷进了朱子裕的房间,本就有些做贼心虚,又一路跑回来满头的汗,到高氏屋里连忙摘了帽子和斗篷。可是说了没两句话,
高夫人又撵他走,他汗还没消呢,因此没想着戴帽子穿斗篷,只穿着夹袄就出了门。高夫人和高氏心思都在巫蛊朱子裕身上,谁也没留意他。等朱子昊一路晃回自己的院子时,脑门子上都结了冰霜。伺候朱子昊的大丫头绿枝登时就急了眼,连忙拿热汗巾给他擦了又擦,又让人煮姜糖水,还不忘把跟着去的小丫头叫过来骂了一顿。小丫头委屈的都哭了:“我看爷光着头出来的,想进去拿斗篷和帽子来着,可夫人跟前的紫晶姐姐挡着门不让我进。我和她刚说了两句,就见爷已经跑
了,我只能赶紧追了回来。”绿枝没空跟小丫头费口舌,看着朱子昊喝了姜汤,又赶紧伺候他脱衣裳给塞进被窝里,又灌了两个汤婆子放在他脚下。朱子昊只觉得有些昏昏沉沉地,没一会儿功夫就睡
着了。
高氏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给冻着了,她正心疼地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数了五百两的银票递给她娘,还不忘嘱咐:“娘拿着银子直接给送去,我一刻也等不了。”
高夫人喜滋滋地将银票塞在袖子里,拍着女儿的手说:“你放心,我这就去。”
高夫人果然没有食言,坐着马车出了城门,来到一个很偏僻的破道观,将一百两银子和几根头发丝小心翼翼地教给圣道姑。圣道姑笑吟吟地将银子收起来,赞了几句高夫人虔诚。为了表现自己的能耐,圣道姑还当着她的面做起法来,端来又一个火盆,拿了两张黄纸往里一扔就呼呼着起火来,
圣道姑一边念着咒语一边讲头发抖落在火盆里,登时火光又变成黑色,瞬间将头发烧成灰烬。这骇人地一幕吓得高夫人汗都出来了,琢磨了半天,十分心疼地摘下来自己腕子上戴的一个金镯子递给圣道姑:“道姑法力高强,我再加些香火钱。等那不孝子的阳火弱了
,还得请圣姑出手,以绝后患。”
圣道姑一脸严肃地点头:“居士放心就好。”高氏在屋里转来转去,直到天色昏暗下来,琢磨着那仙姑应该已经施过法,就不知朱子裕什么时候发热。正寻思呢,忽然一个丫鬟在外面大吼小叫的:“不好了,不好了,
少爷发热了。”
高氏听了险些笑出声来,连忙叫人进来,极力克制住自己脸上的喜悦:“三少爷发热了?”
“不是。”四少爷的丫鬟急的满头大汗:“夫人,我是伺候四少爷的,是四少爷发热了,身上滚烫滚烫的,已经开始说胡话了。”高氏顿时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