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碧桃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探头看了一眼,便见到床帐里一对相拥而眠的身影。看姿势,主子像是被皇上搂在怀里,二人正睡得香甜,碧桃又悄悄退了下去。
碧桃人一走,赫连珩便睁开了眼。他作息规律,哪怕睡得晚,第二天也能早早醒来,只是温香软玉在怀,江媚筠睡得正香,便不想将人吵醒。
被子下的两人不着寸缕,江媚筠黑亮的青丝散在赫连珩身上,与赫连珩枕边的发缠在一起。他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心里一阵酸热。
不管怎样,她依旧在他身边。
许是赫连珩有些用力,怀里的江媚筠突然不安地动了动,翻了个身,整个后背便映入赫连珩的眼帘。
江媚筠生得极好,不仅五官秾丽,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精致。她身材纤瘦,脖颈修长,背脊挺直,背上有一对展翅欲飞的蝴蝶骨,后腰处还有两个小小的腰窝,腰细,胯却不窄,臀部与胸部一样丰满柔软,两条腿修长匀称,一双玉足细嫩白净,脚趾上涂了红色的蔻丹,更显得欺霜赛雪,风月无边。
经过昨晚的情/事,江媚筠白皙光滑的肌肤上满是印记,不盈一握的细腰上留下的红印经过一晚已经变得有些青紫,看得赫连珩心虚不已。
江媚筠的腰看上去柔软纤细,却十分有力量,赫连珩想起她跳舞时那些动作,还有某些时候那些姿势……
赫连珩觉得血液又热起来,眸色变得更深了。
他是知道江媚筠每日要花多长时间在自己的皮相上的,用花瓣、牛乳沐浴自不必提,每次沐浴完毕后还会细细涂抹特制的香膏,经年累月的细心保养下,江媚筠的皮肤白皙娇嫩,还有一股沁人却不腻人的花香,再加上本身的肤质容易留痕,赫连珩每次用得力气大一点,便显得惨不忍睹。
这样的女子,生来便是蛊惑人心的。
似是要将人吃拆入腹的灼灼目光终是把江媚筠盯醒了,然而她转过头,那感觉便消失了,只见赫连珩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眼神里还隐隐有几分委屈,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大狗,似乎昨天眼里那让人窒息的悲切绝望是江媚筠的错觉。
“阿筠……”
这一声黏腻的称呼让江媚筠回神,记忆回笼,江媚筠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事情,不禁暗自咬牙切齿,她还没说话,他怎么还委屈起来了?
江媚筠是真的生气,昨儿一声不响来扰她清梦便罢了,还跟个不知轻重的雏儿一般,第一回她疼得要死,要不是后来她得了趣,江媚筠真的要把他踹下床了。
就是现在,江媚筠的胸口和腰还又酸又疼,嗓子更不用提了。
果然,一开口,江媚筠的嗓子状况就比失声强了那么一点,“皇上昨儿不是叫了冯贵仪侍寝?莫不是又舍了美人而去?”
这话本意是半酸半得意,但是江媚筠心情不好,话一出口便带了几分火/药味,还隐隐带了一丝嫌弃。
赫连珩显得更委屈了,凑上来搂住江媚筠,让她的背靠上他的胸膛,腿也缠住了江媚筠的,“没有什么冯贵仪了,以后再没有别人侍寝,朕只要你一个。”
江媚筠想都没想,心底哼了一声,类似的话她从男人嘴里听得太多了,与其相信这种话,还不如去信母猪能上树。
近来江媚筠愈发看不透赫连珩,她辨别不了赫连珩对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她也懒得去辨认——这根本不重要。
江媚筠从来不信什么海誓山盟,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什么天长地久。感情这东西不过是荷尔蒙作祟,来得快去得更快,一个人做出承诺的时候是真心觉得自己可以做到,打破承诺的时候,也是真的觉得自己做不到了。
就算赫连珩是真的莫名其妙看上她了,现在说得再好听,等他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又会是什么反应?过一年两年无所谓,过了十年八年,还能坚守初心?身在这个时代,这个位置,还不是得以子嗣为重。
与其相信感情啊誓言啊这些肉麻无用又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如来一发来得实在。
只是无论心里怎么想,面上还是要做戏,江媚筠转过身,幽怨地嗔他一眼,语气里带了酸,“皇上真会说笑,您怎么可能是臣妾一个人的?”
转身时顺便悄悄瞟了下赫连珩的宽肩窄腰和胸肌腹肌,江媚筠暗中咂了咂嘴,也不知道这极品的公狗腰还能再享受几年。
赫连珩知道她是假吃醋,却还是捉住了她的手向下探去,嗓子有些哑,“它现在可只对你一个人有反应。”
离得近了,江媚筠身上独有的香气钻入赫连珩的鼻翼。于是江媚筠便感觉到,手上的东西正在变得越来越坚硬。
江媚筠惊了,这男女果真是不一样,昨晚做得昏天黑地,赫连珩怎么还有精力?
她却是已经暂时腻了,便装作害羞甩开了手,“皇上好不正经!”
赫连珩其实也没真的动那个心思,他哪里忍得再折腾她,只又黏了上去,将人搂在自己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等除掉冯家,我便封你为后,”竟是连自称都不用了,他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长发,“好不好?”
赫连珩心中忐忑,说这话的时候没敢直视她的脸,故而错过了江媚筠瞬间的惊愕表情——
江媚筠瞳孔紧缩,赫连珩的话似是惊雷在她耳边炸响,震得她心中一凛。
赫连珩可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起过冯家,毕竟她给赫连珩的印象只是目光局限于后宫和小情小爱的善妒女子,如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