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逮着霍苍出糗的机会,他岂能放过?
霍苍不动如风,对神父道:“你重新开始。”
他看起来冷静极了。
只有莫小满知道,他有多紧张忐忑。
她的手都被他掌心的汗打湿了,指骨被他攥得有些疼,可她没有提醒他,也没有抽开手。
她望着他,突然间很想去抚摸一下这张此时有些冷硬的俊脸,最终忍住了。
神父用平生最快的语速说完了结婚祝词,问出那一句‘霍苍先生,请问你愿意娶莫小满小姐为妻,一辈子爱她,尊重她,保护她,无论生老病死,富有贫穷,永远不离不弃吗?”
神父问完,全场无声。
霍苍久久没有回答。
所有人都看着他,就连对着两人摄影的媒体记者,也全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四周寂静下来,惟有夜风轻轻的吹拂着。
在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出声催促。
仿佛空气中流动着某种奇妙的气氛,所有人静静地望着台上的那两人,静静地等待着霍苍的回答。
良久良久,霍苍缓缓出声:
“我愿意。”他说,“我愿意娶她为妻,终我一生,尽我所能的爱她,保护她,倾我所有把她留在身边。她生,我生,她死,我死。一辈子,不离,不弃。”
他说的这样慢,慢到每一个字,清清楚楚的砸落在众人心头。
明明只是一句誓言而已。
但,那是一句誓言。
他凝视着莫小满,不等神父开口,便径自问道:“十几年前,你给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少年一个‘家’;现在,我想给你一个家,莫小满小姐,请问你是否愿意嫁给你面前的这个男人,从此生死不弃,永不相离吗?”
莫小满的心滚烫滚烫的,她的脸也是滚烫滚烫的:“我愿意。”
下一刻,四周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掌声!
霍苍忽然眼眶发热,接过大宝递来的戒指盒的时候,他的手颤抖的几乎拿不稳。
万众瞩目中,他曲起一膝,缓缓跪了下去。
他就这样仰头望着她。
她的身后有许多许多的灯光,她的眉目在面纱后朦胧而美丽。
四周的风,仿佛停了,人群仿佛消失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他们最初相遇的那个夜晚。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狼狈,她已经长大成人。
她穿着婚纱来到他的面前,把手递到他面前。
“你是一个人吗?我也是一个人,如果你没有地方去的话,那就跟我回家吧。”
他牵住了这只手,将来,也想一直牵着这只手走下去。
他缓缓地将那枚准备了很久的戒指一点一点的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看着这枚戒指,他胸口一时仿佛被一股暖意填充,满胀胀的。一股热意毫无征兆的从胸膛里往上冲,熏红了他漆黑如墨的眸,堵住了他的嗓子眼。
他缓缓俯首,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一样,吻上了那枚她指间的戒指。
久久地,没有放开。
一切仿佛凝固在了此刻。
唯有暗香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