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少爷。”

布鲁斯拐了一个弯，推开阳台的门。

凉风迎面而来，眼前的景像让他愣住了。

少女坐在栏杆上，身型单薄，好像随时就要掉到外面去，微风把她的裙摆掀起海浪般的弧度，她仰头看着星空，远离喧哗，听到开门的声音后回过头来，布鲁斯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唯独那双蓝眸在夜里闪烁其光，灿烂得令天上的星辰都黯然失色。

这一切太过安静美好，布鲁斯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了落入凡间的天使。

艾薇拉看到出现的男人时惊讶极了，他不是应该在楼下的吗？

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布鲁斯想着要不要离开时，看到少女那在风中摇摇欲坠的身体，开口：“……坐在那里很危险的，下来吧。”

艾薇拉这才想起，这座豪宅是属于眼前这个男人的，她这样自己跑开其实很不礼貌，便听话的从栏杆上下来。

她有点紧张的看着男人朝她走来，此时后者身上的气势过于强大，让她心里有些发毛，就像是草食动物在草原上遇到猎食者那种出于本能的惧畏。

“抱歉，我就上来透透气，现在离开。”

艾薇拉才刚迈步，就听到他说：“不用。”

脚步硬生生的顿住了。

布鲁斯倚在栏杆上，刚刚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场彷佛只是个错觉，他又变回了那个在楼下跟别人侃侃而谈的哥谭首富。

走近了，布鲁斯这才看清楚她的样子，一双美目传神动人，轮廓尖削，不是以前跟他（伪）交住过的那种甜美性感的长相，眼睛却不自觉的定在了她的脸上。

艾薇拉实在搞不懂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她从报纸杂志上看到的布鲁斯·韦恩作风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目中无人，所以媒体拿他来跟同样张扬的托尼·斯塔克比较，两人都是亿万富豪，花花公子，也喜欢做慈善——据说，同时跟这两人睡过的，才是一位成功的封面女郎。

但是眼前这个人，怎么说呢，外表是一样的，可艾薇拉完全无法看透他，就像深不见底的大海。

相反，在那双锐利的眼睛下，她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艾薇拉递出碟子，试图于气氛活跃一点，再这样下去她怕是要窒息了：“要吃吗？”

这些天艾薇拉见过的名人实在多得数不过来，现在在阳台上遇见布鲁斯·韦恩，似乎又不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

布鲁斯看了一眼那画风严重跟自己不对的五颜六色的马卡龙，正要拒绝，可是对上那双蓝眸时，又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拿了一颗放进口里。

嗯，好甜。

看到男人皱眉的样子，艾薇拉轻笑出声，道：“很甜是吧？女孩子就是喜欢这种甜食。”

布鲁斯看了一眼她的手臂，眼神分明在问：“你不用节食？”

艾薇拉耸了耸肩，又塞了一颗马卡龙进口：“就是因为平常不能吃，所以今天才放纵自己。”

布鲁斯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异类。

“你这个主人待在这里真的好吗？”

布鲁斯看着楼下的人群奢靡的玩乐着，在池边随着音乐跳舞，或是在泳池里玩水，有的甚至在吸大/麻，道：“他们不在乎我在不在。”

艾薇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有感而发：“有时候真羡慕他们——或者说，你们。”

“下面的男人，你随便搭上一个，你的路会轻松很多。”

“包括你吗？”

艾薇拉很自然便问了出口，三秒过后才发现这句话不太对劲，连忙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是说，比起被包养，我更喜欢包养人，不用担心那天就被抛弃。”

布鲁斯感兴趣的勾起嘴角，他微微歪头，不要钱似的在洒着荷尔蒙，英俊的脸上摆出这种表情简直是犯了规。

他压低了声音，像红酒般醇厚，让人欲罢不能：“我能有荣幸被包养吗？”

艾薇拉看了他一眼，以为他在开玩笑，于是回道：“哪天韦恩集团倒闭了的话，我可以养你——虽然我现在连自己也养不成，但是我会努力的。”

男人沉默了片刻，徐徐道：“人生总有些时候，我们会选择一条比较难走的路。”

画面转变得太突兀，艾薇拉忍不住侧目，他这句话，好像隐含了什么意思，又好像不是，可是当她想从他脸上找出什么端倪，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彷佛是最完美的伪装，无法从上面找到一丝真实的情绪。

这个男人，真的让人看不透。

一阵电话聆声打破了寂静，艾薇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卡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