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世，实在活得太痛苦了。

事实上嘴上说着试试的鬼鬼，心里根本就没有底气。

铭扬的态度太坚决，根本就不愿意放弃复仇，而自己也觉得让他放弃，太过于复杂了。

陪伴了他那么久，自然了解他内心的痛苦，那是心魔。

除去不掉，这辈子都不会安宁的。

在不知道自己身世之前，她一直都是想帮助他一起复仇的，可到头来，要报仇的对象居然是自己的家人。

也算是狗血了。

鬼鬼想着，突然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爸，妈，你们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莫江和莫夫人道：“好，我们出去，你这伤要好好养着，下次不可鲁莽了。”

“放心吧，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还有你们，不要再对铭扬下手了。”

“也下不了手了，那小子现在身边有人保护了。”

“阮家的暗卫？”

“并不，是别的势力……外来的，根本无从查探。”

“我知道了。”

莫江和莫夫人离开房间，鬼鬼看着自己这陌生的少女房间，深吸了一口气。

从床上起身，去了梳妆台前。

十多年了，都习惯了自己女扮男装了。

这会儿，居住在这样的房间里，才真正的感觉到，自己是个女孩子。

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色……和有些浑浊的眼睛。

再也不似之前，那么水汪汪，清澈和单纯了。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她的眼睛，变浑浊了，是因为……心也浑浊了吗？

她唇角不由勾起一抹苦笑来，翻开衣柜，里面全是充满少女系列的衣裙。

每一件，看得出来，都是精心挑选的，尺码和她现在的身材，一分一毫都不差。

这都是母爱，妈妈为她做的。

拿在手中，爱不释手了一会儿，发现，衣柜里，还有不少假发。

这也是母亲替她准备的么？

知道她女扮男装，没有留长发，所以给她准备了假发？

面色怪异的将假发拿了出来，试探性的带到头上，一个清纯美少女，就这么倒影在镜子里。

这才是……最本来的自己吧？

自己一开始，应该是活成这样的吧？

在脑子里幻想了一下，莫家和傅家还没有结仇。

傅家依旧是孤城有名的书香门第……

她和铭扬都长大了，在学校里相恋了，一起出国……一起回国。

谈恋爱，结婚，生孩子……多么美妙的画面啊。

可与她而言，不过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罢了。

一切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