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要请熟练工,像一些剪线头熨烫的杂活,可以请闲散大妈来干,报纸那边的招工启事也别停,咱们厂车间员工还是太少了。”
“晓得的,一直都在招,其实咱们厂的员工不算少,比国营服装厂都多,主要是咱们生意太好了,才忙不过来。”梅朵笑道。
江小暖也笑了,这倒是事实,她的服装厂款式新颖多样,还紧跟潮流,不像国营服装厂,墨守成规,生产的服装款式都有点老土,料子倒没得说,都是好料子,可这也导致价钱贵,市场上竞争不过她的服装。
“我听人说,国营服装厂工资都发不出来了,过年的年货都没发,员工都在闹,意见挺大的。”梅朵说了个小道消息。
“境况这么差了?”江小暖半信半疑。
那可是国营厂,不至于会差到这个地步吧?
“真的,前两年就不景气了,勉强还能撑一撑,去年下半年开始,一点订单都没有,要不是有几个工作服的订单,生活费都可能发不出来,我听说服装厂连续亏损了好几年,上面要搞整顿,小暖,你看咱们要不要吃下?”梅朵兴致勃勃地问。
江小暖心思一动,嘱咐道:“你盯着点,有风吹草动就和我说,如果真搞整顿,咱们就想办法拿下。”
“放心,咱们车间的陈大嫂,她有朋友在服装厂上班,这些消息都是她说的。”梅朵笑道。
江小暖当然认识陈大嫂,是厂子里最早的一批员工,干活非常勤恳,又快又好,不爱说话,从早到晚就是埋头苦干,经常拿到车间每个月的八块钱勤快奖金。
“她家里现在怎么样?我记得她丈夫好像出事受伤,有三个孩子,负担很重。”
“现在好多了,陈大嫂多的时候能挣六七百,好多人上班工资哪有这么高,她还买了大房子,已经搬进去了,大女儿学习很不错,今年要考大学了。”梅朵笑着说。
江小暖挺欣慰,又有了个想法,“这样,你统计上咱们厂员工家里的情况,有孩子在上学的,如果期末考试能取得班上前三名,厂里给奖励,考上大学给一千块奖金。”
“太多了吧,咱们厂里好些孩子在上学呢。”梅朵不太赞同,厂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不多,这样才能凝聚员工的心,让他们死心塌地地留在咱们厂上班,这叫花小钱赚大钱,你以为每个孩子都能考上大学?大学没那么容易考,再说,咱们设置奖学金,激励那些孩子念书,也算是为国家培养人才了嘛,这是好事。”
梅朵被说服了,“行,我一会儿就去统计,咱们厂的福利比国营厂都好,肯定能招不少员工。”
“那敢情好,我现在就缺人。”
江小暖笑了笑,她巴不得全海城会踩缝纫机的人,都来她厂里上班,之所以想吃下国营服装厂,一是图服装厂那一大批现成的熟练工。
二就是服装厂的那块地皮。
国营服装厂在城东,地段现在看着不太好,但过个几十年,那块地皮被划中了开发商业中心,一下子赔了不少钱,据说服装厂的员工都发财了,干部更是吃得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