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守义回科里告了假,然后直奔南锣就去了。这时他的气已经消了大半,但不代表有的人胡沁了以后可以没事。
事情的进展跟杜守义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原来打算找个由头起些争端。最好让对方先动手,然后找个机会就势一撞,把苏家房给拆了。他的‘铁块’要是用在肩头后背,整个人跟辆‘坦克’一样。就苏家那几十年的破砖墙,哪里经得住他一冲一靠?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一进苏家那四合院,还没等开口对方好像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苏慧娟的娘一下窜到屋里,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不敢露头。苏慧娟的爹赔着个笑脸上来打招呼道:
“守义,吃了吗?您啊?”他一个做长辈的,囧的连谦词儿都用上了。
街坊四邻都看着,杜守义哪里敢拿大?他硬挤出点笑脸道:“苏大叔,您别这么称呼,我当不起。我来想请教点事儿,麻烦您把婶子请出来吧?我问她两句话。”
“她她身子不太舒服,回屋躺一会儿,您有话和我说吧。”说完这话他心里泛起股深深的绝望。
这败家娘们儿他太知道了,这小二十年为她擦过数不清多少回‘屁股’了,这台词太熟了。
杜守义看了看眼前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又看了看四周围上来的街坊。
想了想,他提高嗓门道:“我是什么样的为人大伙都知道,可有件事大伙儿有的知道,有的可能还不清楚。
我们厂的龚小北同志和我在搞对象,为了上班方便她把房换到了我们院北房,住聋奶奶隔壁。
这个姑娘作风正派,工作踏实,待人实诚,心眼也好,平时院里老人孩子都很喜欢她。不是我自夸,关于她的为人,您各位向我们院一打听就知道。
不过,苏家婶子对她似乎有不同看法。苏家婶子说,我们院风气不正,说小年轻还没领证就住一块儿。话很不好听,这儿我就不多说了。
各位大叔大婶街坊四邻,我今儿过来就是想问问,这话她说没说过,说的是谁?!大家评评理,这是能胡乱说的话吗?
我们俩一个五好工人,一个优秀团员,一个住南房一个住北房,中间隔着三个院子。我们合理合法的处对象,这厂里领导,双方家长,包括院里老祖宗和几位大爷都认可。这里面哪一条是风气不正?
再说,胡同里从小青梅竹马一个院住着,长大了结婚扯证的还少吗?怎么到了苏家婶子嘴里就变成‘风气不正’了?
我一大老爷们儿,被说两句闲话无所谓,可人龚小北一大姑娘,凭什么被这么说?这天下还讲不讲公道王法了?!
苏家婶子,您出来给我个说法。今儿我不动手,就是请您和我上街道,派出所走一回。咱们当着街道公安干部的面把话掰扯掰扯清楚,要是我的错,我认罪伏法。
苏家婶子,您出来给我回个话。”
说着他作势要往前走。
“守义,守义,这事儿全是我的错,全是我们家的错。”
这台词苏大叔张嘴就来,早说熟了。不过杜守义看他半点没拦的意思,似乎巴不得自己闯进去把他老婆打一顿似的。
这倒让杜守义犯难了。直接踹门进去太过难看,他原来合计着只要苏大叔一拉,他借势一挣一倒苏家的这小半面墙就算没了。可他不拉,这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大爷来了,紧跟着一大妈扶着聋奶奶也来了。后面还跟着二大妈,三大妈和院里一些街坊。
“您几位怎么全来了?”看到躲在人群后面的刘光天,他顿时明白了,敢情是这位拉来的援军。
一大爷上来瞪了他一眼,道:“还不赶紧回去?在这儿撒什么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