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卿再次致谢,风度翩翩、君子端方,即使因为他耽误了些许时间,也不见丝毫嫌弃和不耐烦,叫人见了就忍不住心生好感。
虚伪。
钟玉珩忍不住冷冷的嗤笑了一声,扫了一眼那老丈满脸激动的模样,不欲多言,转身往比赛的长桌前走了过去。
裴玉卿见状也没多停留,再度朝着宁诗婧轻轻颔首,便紧随其后,在他旁边站住了。
两个人一个冷厉威严,一个谦和斯文,一个红袍烈烈,另一个白衣胜雪。
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出色俊美,站在一起堪称势均力敌,平分秋色,在这璀璨的灯火下像是两个会发光的个体,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
不少小娘子单单只是看着他们两个,就禁不住悄悄地红了脸,怯生生又羞答答的偷偷隔着手上的帕子悄悄看他们。
然而两个人却都没有分给其他人一丝目光,反倒俱都抬眼朝着宁诗婧的方位看过去,微微颔首之后,彼此针锋相对的两个人互相挑衅地看了一眼,彼此目光之中隐隐带着几分战意。
宁诗婧:……
这两个人,怎么跟斗鸡似的。
在裴玉卿离家出走,执意考科举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分明在那之前,两人之间虽然算不上关系融洽,好歹还能维持表面的平静才是。
在她一脸懵逼的时候,裴玉卿状似审视面前的纸笔,脸上面色不变,嘴唇不动地轻声道:“今日能跟钟大人一较高下,玉卿实在是荣幸之至。还请钟大人不吝赐教。”
钟玉珩也没看他,眸色深深地冷笑一声,道:“裴公子还是小孩子吗?”
裴玉卿猛地转头看他。
钟玉珩却不动如山,只淡笑一声,道:“人又不是物件,谁赢了就会归谁。一旦决定了归属,就算裴公子赢了我又如何?就算赢了这天下,又如何?”
裴玉卿蓦得攥紧了拳头。
他却仍旧是笑,面上满不在乎,眼底却带着势在必得的狠戾,转过头若有所思道:“哦,严格来说,裴公子只怕也没机会赢得这天下。”
“便只能赢个状元了吧。”
“钟大人这话未免说的太早。”裴玉卿咬牙,扭过头不再看他,一字一句道:“来日方长,不到最后,钟大人还是不要口出狂言的好。”
“本官从不说狂言,只说实话。”钟玉珩深深地看他一眼,牵了牵嘴角也转回头,道:“比如本官当年说要裴相颐养天年,裴相还不是只能老老实实地颐养天年?”
“你!”
裴玉卿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能够说完,只听一阵巨大的“咚咚咚”声响了起来,一个皂吏敲了几下手里的铜锣,抬高了嗓音将这次竞猜的规则说了一遍,然后就宣布这次比赛正式开始了。
比赛分为两轮。
第一轮是每个人下发一张卷子,上面写了五十道谜语,要求这些参赛的人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