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三个人联合到了一起……这朝廷,只怕是要变天了。
就在大家都为这消息暗自心惊胆战的时候,钟玉珩也同样收到了身边人的消息。
殿中燃着熏香,却掩盖不了那浓浓的血腥味,白日里所有的门窗紧闭,昏暗中只余下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李丁狠着心,从钟玉珩的后背上割下一块腐肉,脸色很有些不太好看:“公子,您该仔细静养,不能再这么折腾了。”
如果宁诗婧在这里,看到此时此刻的钟玉珩,只怕要吓了一大跳。
他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瘦了许多,面容清癯以至于越发显得疏远冷淡,眼睛显得更大,深邃的黑眸犹如夜空下不见底的深海。
他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不复平日的整洁高贵,反倒带着几分落拓,脸色苍白得吓人。
要不是浑身气势凌厉,眼角余光都夹杂着冰冷的刀光剑影,这一眼看过去,活脱脱一个病入膏肓般时日无多的人。
钱乙仍旧冷着脸,眼底却带着担心,单膝跪地:“公子,您好歹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陵安府的大仇未报,您要保重自己!”
“好了。”钟玉珩皱眉,面色凌厉:“我自己心中有数,你们不必多言。”
李丁像是气急了,狠狠地将绷带在他背后缠好,将手中的药瓶丢在了托盘上,冷声道:“公子向来是听不进我们劝的。只是属下跟着师父学习的是救人的医术,却不是生死人肉白骨的神术。”
“公子一心不顾自己的死活,等到以后属下无能为力,只能等最后公子事败,跟赵甲他们一起抹了脖子去九泉下面给公子疗伤了。”
“李丁!”钱乙不悦的训斥:“不得胡言。”
“是我胡言还是公子不要命?”李丁是真的气狠了,怒道:“公子若是想念娘娘,又何必疏远?这样不要命的折磨自己,娘娘可知晓一星半点?”
“李丁无能,能治伤病,能治疑难杂症,却治不了相思病烧坏的脑子!”
说罢,重重的合起药箱,提着就走了出去。
摔上的殿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外面的天光有一瞬间露了进来,又很快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钱乙眼底露出几分无奈,欲言又止:“公子……”
钟玉珩面无表情地垂下头,抬起手来,轻轻地在他的左边胸口按了按。
那里有一道新添上的刀伤,被他这样一按,有鲜红的血渍弥漫出来,很快他的指尖就感受到了淡淡的濡湿。
但他却仿佛察觉不到这份疼,又反复按着,神经质般的加重了力道。
不够,不够!
这点疼,远远不够抵消心尖上那空荡又反复的钝疼,叫他恨不能将肋骨都摁得塌陷下去,好叫心头有片刻的喘息。
“公子!”钱乙忍不住伸手一把攥住他,止住他这近乎自虐的行为,又是担心又是焦急:“公子,您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