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炼钢铁的法子,宁王自然不会甘心交出来,更加不会愿意带着可能泄露自己野心的人回到封地。
然而早朝上,钟玉珩张口就是一顶顶大帽子扣了过去,表示奉献出钢铁冶炼之法,就是造福百姓,为民谋福,为的是天下苍生和整个大安朝。
宁王能怎么办呢?他只能捏着鼻子应下来,并且还要强撑着表示非常欢迎,为国为民地拒绝掉所有的赏赐。
这可太惨了。
伴随着吃了哑巴亏的宁王带着赵大喜和许多前去他封地学习钢铁冶炼技术的工匠离开宿京,夏日的气温一日高过一日,宁诗婧也带着后宫的嫔妃和小皇帝一起到了避暑山庄。
避暑山庄距离宿京不算远,可惜受到交通工具的限制,路上也耗费了不少时间。
一路颠簸,到了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要被颠散架,宁诗婧也没再继续折腾,晚饭稍微用了些就在房里休息。
身体虽然疲惫,精神却莫名亢奋,夜渐渐地深了,她仍旧穿着中衣在床边看书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谁?”宁诗婧的心头一紧,警惕地看着房门,下意识地在手里握住了一根金簪。
“娘娘。”一个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嗓音响起,带着几分疲惫和沙哑,道:“是臣。”
宁诗婧一愣,快步走过去打开房门,看着门外一袭大红色衣袍外罩着黑色斗篷的钟玉珩,纳闷道:“你不是说在宿京有别的安排,不过来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到了?快进来。”
说着让开身形,让他进了房门。
钟玉珩的眉眼中都带着几分疲倦,进了房门先给自己倒了两杯茶水喝干,才吐了口气。
抓住她柔嫩腻滑的手,他的表情舒展开,低声道:“臣忙完了事务,十分想念娘娘,就过来看看娘娘。”
眼神里是柔和的笑意,说得轻松又理所当然,仿佛在忙完政事之后的千里奔袭根本不值一提,仿佛一路快马加鞭,累得马都换了两次才颠簸着赶过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宁诗婧被他的眼神看的心里发酥,听到这话忍不住无言半饷,才讷讷道:“你……你一早还要上早朝,这么奔波身体怎么受得了?这才一天不见。”
哪怕他现在睡下,也不过将将能睡两三个时辰,然后就要披星戴月地赶回去上早朝。
这样的折腾……何必呢。
钟玉珩却忍不住亲了亲她的指尖,黑眸里闪烁着纯然的放松,笑道:“臣原本也觉得不过是一段时间不见,算不得什么……可是自从娘娘离宫之后,臣就尝到了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
“娘娘放心,习武之人身强体健,不过是少睡几个时辰,不碍事的。”他笑着看她,嗓音沙哑而又性感:“能见到娘娘,再累都是值得的。只要见到娘娘,臣就不觉得辛苦。”
宁诗婧一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钟玉珩似乎也并不需要她的回应,带着满足地把她的指尖亲了又亲,紧接着紧紧地抱住她,露出了满脸的满足。
宁诗婧下意识地抬手顺了顺他泼墨般的乌发,能感受到发丝上微凉的潮湿气息。
这样热的天气,他一路策马飞奔,倒是惯了满身的凉气。
这么傻的事情,叫人觉得好笑又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