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诗婧咬牙,眯眼道:“钟大人难道不觉得,正是美丽而又危险的东西,才更加吸引人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茶色的瞳孔中隐隐透出几分暗光。
钟玉珩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他倒是觉得,真正美丽而危险的不该是匕首,而该是……
不等想下去,他陡然触电般挪开目光,道:“物件儿哪懂得什么危险不危险,怕就怕这危险被人掌控,翻过来刀锋对着主人。这样不确定的东西,娘娘还是谨慎些才好。”
见他迟迟不肯将匕首还回来,宁诗婧手举得累了,隐隐有些不耐,蓦得收手冷然道:“哀家又不是无知幼童,自然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不过是个匕首罢了,钟大人未免也想得太多了吧?”
钟玉珩的神色冷了下去。
她这是执意要留着这匕首了?
宁诗婧固执地回望着他,抿紧了嘴唇不肯做半分退让。
她打算做钟玉珩的谋士,将自己跟他拉到同一条战线上做盟友,却从来没想过人生要被他操控。
她要钟玉珩知道,就算他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她也是一个独立的人,她有权决定自己的喜好和交际,她有她的自由。
他不该干涉这么多。
见她这样,钟玉珩的神色越发的难看,攥着匕首的手掌用力,恨不能直接将这匕首毁掉。
然而……
他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的风起云涌被悉数压下,一手拉过她的手,将匕首压在她的掌心上。
他的嗓音沙哑,眼尾微微泛着点猩红,一字字道:“既然娘娘喜欢,那可一定要仔细收好了。”
“不劳钟大人挂念。”宁诗婧一点点收紧了手指,平静地道:“哀家会随身携带的。”
她还要随身携带?
钟玉珩满目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拱手一揖,道:“臣尚且有事未曾处理,先告退了。”
说完转身就走,从来四平八稳的步伐竟然隐隐有几分凌乱。
宁诗婧莫名的眼皮跳动一下,就见那从来高大可靠的身影才走出去几步,蓦得身形一晃,整个人都向后跌倒。
“钟玉珩!”她脱口而出,顾不得礼仪飞快地跑过去试图接住他。
然而有人比她的速度更快,一道仿佛一直藏匿在黑暗中的影子蓦得出现,快速地接住钟玉珩下落的身形。
钱乙那张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出现几分慌乱,急切道:“公子!公子?”
见钟玉珩面色苍白的双目紧闭,没有一点反应,他顿时目中充血,冲着另一个空无一人的角落怒道:“阿甲,去找阿丁过来!阿戊,四周戒严,不许走漏任何风声。”
“我这就去!”赵甲早也已经急了,听到这话运起轻功就奔了出去。
周戊一言不发,背着把大砍刀面色冷峻地跟着出了大殿。
宁诗婧站在原地,见钱乙安排的井井有条,这才后怕地出了一身冷汗,双脚发软几乎挪不动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