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英脸一下涨得通红:“我……我……”
她一连“我”了好几声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文杰名声打响,我带不走他,对我来说已是损失重大,但至少我还有这个故事,毕竟这个故事在外已有几分名声,我依仗着这个故事重来,总好过用一个全新的故事,你若是将这个故事带到京都的缥缈楼,你知道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吗?”说到这,杨晴面色一下沉了下来:“文英,我自认合作之后没有亏待过你们兄妹,更没占你们兄妹一
丝便宜,现在缥缈楼不明不白地针对我,你却急不可耐地跳出来做他们的刀刃,现在还让我亲手给你递刀,你觉得我疯了吗?”
“我……”文英眼眶一红,不等再解释,女子已转身离去。
林杭从屋顶上跃下,将偷到的二十六个章回的话本交给表妹:“阿晴姐姐,你怎么知道他们就要这几个章回的?”
这也太神了吧,只是抽走几张宣纸,就能轻易将一个人打回原形。“文杰在一壶春说书之时都会随身带着话本,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曾花心思去背过,很难将情节从头到尾地背下来,而根据宣纸的新旧程度,可以看出来哪些章回是他翻
阅次数最少的,那些章回他完全背下的可能性极小。”杨晴沉声分析罢,一把勾住少年肩膀,转身将脸埋入他怀中。
林杭脸一下烧了起来,立在原地不敢动弹:“阿……阿晴姐姐……”
杨晴身子轻轻颤动,是生气,更是难过。
要是文杰策划的这档子事,她无话可说,毕竟她和文杰关系并不亲,这三个月更是鲜少交流,可策划这档子事的是文英,是她在这个世界关系最好的同龄的姑娘。
文英到底图什么?金钱?还是文杰的前途?
林杭手悬在半空中,须臾缓缓围拢,轻轻拍了拍表妹的背脊:“别难过了。”
杨晴强压下心中酸涩,沉声道:“下回再找说书先生,我一定要签死契,一个月给几两死银子。”
找人合作伤银子不说,最后还得伤心。
“阿晴姐姐,你别难过了。”林杭皱着张包子脸,表情苦哈哈的。
“我不难过!”杨晴猛然抬起头来,双手紧握成拳:“老娘还要跟那个姓时的讨人去!”
言罢,她转身大步行出小巷。
相较于杨晴的战斗力十足,文英就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整个人蔫蔫地坐在地上,怎么都提不起精神。“阿英,你不是跟我说是缥缈楼的时掌柜坑了你,逼着你按手印吗,怎么会?”文杰蹲下身来,痛心疾首地望着妹妹:“你忘了爹的谆谆教导了吗?我们不能做那背信弃义之
人,阿晴姑娘是你我的朋友,又……”
“你以为我想做那背信弃义之人?”文英大吼了一嗓子,一把将兄长推摔在地:“要不是你这几日把银子都拿来买什么劳什子古籍拓本,你以为我愿意当那背信弃义之人?”说到这,她抹了把泪,声音中添了一抹委屈:“我们现在全身上下加起来只有几两银子,日后去了京都怎么生活?要是还与阿晴合作倒好,可时掌柜说了,我们若是再与阿
晴有交集,就让阿晴永无出头之日,这般情况下,我们若是不入京都缥缈楼,哪来的银子供你参加科举?”
文杰眸色一暗,抬手轻轻将妹妹抱住:“是我不对,叫那些有市无价的拓本冲昏了头,只想着钱没了还能再赚,拓本没了却是没机会了,却没想过会将你置于这般境地。”闻言,文英哇哇大哭起来:“大哥,我也不是真的要坑阿晴,我就想着,阿晴在缥缈楼的打压下肯定完了,我还央时掌柜预支了一百两银子拿给阿晴,免得她日后生活过得
困难。”
文英一面哭一面抹泪,委屈得跟个孩子似的:“我不知道阿晴还会回来,更不知道她还要去京都,我以为对她没影响的,可我还是心虚,因为我在帮害她的人赚钱。”
听得她找时掌柜预支了一百两,文杰表情更难看了,但他并没有责怪妹妹,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是他做事不过脑子,才将妹妹置于左右为难的境地。“大哥,怎么办,要是违约,我们真的要赔一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