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曹三叔啊,你是不知道,那天你家小豆子是有多可怜啊,你那侄儿夫郎煮了个蛋,悄悄塞给了他家小子,小豆子瞧见了想要,一口也没分给他,还在他面前吃的贼香,小豆子口水都流了一地了。”
曹三叔正是第一个反对的人,小豆子是他的小孙子,原本白白胖胖长的特别可爱,全家人都是宠着他的,无奈旱灾蝗灾一来,他们家就拉饥荒了,两三个月下来,人见着就瘦成条了。今天听他这么一说,他心里是挺难受的,也有些埋怨他侄儿夫郎,就不能分一块让他吃吗?但他还是没做声。
那人见他没动静,于是又说,“我前两天听柳树坡人说,最近天又干了些,井里的水越发不够用了,说是要把你们劝回去呢!”
大家一听,都十分愤怒,他们的村子当年水井打的不是特别深,也不像他们这里靠着湖,水比较多,所以基本上都不太出水了。这时候把他们赶回去,岂不是要他们等死吗?而且他们当年也帮了他们不少,柳树坡以前可是个穷地方呢!要不是他们这些亲戚帮衬着,他们能活的好好的?现在需要他们的时候竟然这样做!
没有人去辨别他话中的真伪,因为他们觉得很合理,要是在自家人和亲戚里选,肯定是选择自己人的!
那人见群情激愤,再接再厉道,“虽然说是你们自己去翻粮食,但又没人说翻出来就全归你们了,可以大家分啊,你们绝对比他们更看重亲戚情分嘛!”
大家一想也是,只是借他们的粮度过这一段日子罢了,又不是不还,也不是不管他们了。
于是,当天夜里,这些人回去就和家人商议了。有些人一开口就被家里的长辈狠狠地训斥了,绝了这个念头,也有些人很快的得到了家人的赞同。
他们决定明天村里的汉子大多都去找粮食的时候再去翻,殊不知第二天一大早,外面就来了一队士兵,他们是东南大营的士兵。
李文轩出来迎接谭山他们,把他们迎进了自己家。虽然这队士兵只有数十人,但也成功打消了他们的念头,这年头,坐到牢里可就别想出来了。
“谭兄,真是万分感谢,在下备了薄酒,请兄弟们都来喝一杯吧!”
“哈哈,李兄弟客气了,当年要不是你慷慨解囊,我哪有今天啊!”谭山在军营里混了这么久,也有了一股军痞子的作风,他手一挥,让其他士兵坐下,然后拿起酒碗一饮而尽。
李文轩端起酒坛,又给他筛了一杯,“哪能是我的功劳啊,要不是谭大哥你自己本事高,我就是再帮也没用啊。”
李文轩确实是非常感激谭山的,因为他最近一直默默的观察那些流民,发现他们总是有意无意的接触那些村民,有时候还会在他家附近转悠。
他只能倍加提防,做不了其他事,甚至他也不能告诉村子里的人,难不成要说你家的亲戚有可能会害你们吗?到时候别人不相信,他只会落得里外不是人。毕竟再好的邻居他也只是外人。
所以他趁着去县城的功夫,联系上了谭山的人,请他给谭山带个信,看能不能来震慑一下这些人,给他们提个醒,不要受人蛊惑做出傻事。
谭山也没让他失望,接到信就出营了,当然,他是以巡查的理由出来的。周围的这一片都在他们的管辖范围,时值大旱,万一有匪徒什么的欲行不轨,岂不糟糕?
没想到歪打正着,恰好在他们决定动手的这一天谭山赶到了,也免了一场风波。
魏武面色阴沉,“怎么没人说他还和东南大营的人有接触?”
这可比李亦然有威胁的多,前者远水救不了近火,后者相距不过百里,随时能够相助。再三思量之后,魏武决定先按耐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