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红菱闷哼一声,不屑同柏凝解释太多,闪身而去。
柏凝愣愣地站在原地,殿外还跪着一众被柏凝砸伤的宫人,怨声四起。
红菱一路赶赴的不是别处,而是长庆殿偏院,她早与长庆殿如今的一位洒扫的宫女打通好了,随时许她进来,偏殿内一切准备就绪,红菱跻身进去,仿佛只在等待一个契机……
沈云初在正殿呆了许久,又在廊下站了站,他忽然怀念起慕青在时的情景,当初没能好好待她,自是懊悔不已。
目光凌厉地撇到偏殿中人影律动,沈云初握拳,回身问赵总管,“你看见什么了吗?”
赵总管一头雾水,“奴才什么也没有看见啊!”
不可能!沈云初坚信自己没有眼花,不可能会看错,遂快步往偏殿而行、
果真在偏院中发现了红菱,红菱此时正一边哭诉一边祭奠静妃。
“怎么是她?”沈云初低喃,隐在树丛后面未曾现身,却听红菱一边哭一边唤着静妃,沈云初不觉好奇,吩咐赵总管上前询问。
“你在这里做什么?”赵总管的出现叫红菱吓了一跳,立马惶恐地跪伏在地,“公公……奴婢只是……”
“只是什么?”赵总管满面不悦,“宫中禁止私设祭礼,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这深更半夜的在这里哭什么?”
“奴婢只是感念静妃娘娘去的不值,一时伤怀,才会乱了方寸,还望公公恕罪……”红菱条理清晰的解释道,每句话沈云初都听得分明,不禁让他来了兴趣,从树丛后头走了出来,行至红菱跟前,吩咐道:“你,抬起头来!”
“是……”红菱一副怯懦的模样不似作假。
“说吧,为的什么,竟叫你这般伤心?”沈云初侧身负手而立,红菱依旧跪着,将今日在昭阳殿中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又都说给了沈云初听,对于一个丫婢的话,沈云初自是不信,“你可知,在背后议论你家主子,可是死罪!”
红菱低头,“奴婢知道……可奴婢虽然伺候凝嫔主子,但奴婢也晓得是非轻重。”
“是非轻重?”
“是……奴婢夜夜难寐,只因奴婢感念静妃娘娘性情纯善,不该遭此侮辱!”红菱句句铿锵,加之沈云初此刻心境,竟然有些不忍心怪责于她,遂伸手扶了她起来。
在碰触到红菱臂弯时,红菱的面色一阵抽搐,莫名引起了沈云初的注意,“怎么?”
红菱只是摇头,“没…… 奴婢没事!”
“没事?”沈云初见红菱言辞闪烁,恐怕是在隐瞒些什么,又见其时不时会按着手臂,遂起了疑心,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撩起她的袖子,眼前是触目惊心的烫伤,饶是沈云初见了都有些不忍,“这是……”
“奴婢……奴婢不碍事……”红菱猛地收回手,跪下道:“陛下莫要多问了,奴婢什么也不会说的!”
沈云初略一打量,“是凝嫔?”
红菱摇头,“不……不是……”
“不是?”沈云初复问,“欺君之罪,你担待得起吗?”
红菱突然噤声不再言语,沈云初愤愤道:“朕初见她时,只以为她善良多情,没想到心肠竟如此歹毒!”
“你起来!”沈云初低头道:“告诉朕,还有多少事,是朕不知道的?”
长庆殿正殿内,赵总管传唤了御医来给红菱治伤,沈云初细听着红菱禀述昭阳殿中的状况,红菱句句不假却又句句添油加醋,所以沈云初听来十分恼怒。
次日早朝后,沈云初再次踏入昭阳殿,柏凝刚刚起身不久,瞧见沈云初,慌忙接驾,沈云初却一脚踹了她在地上,环顾昭阳殿众多宫人,恍似各个面上都带着一种难言的苦楚,显然红菱所说不假。
“你平日就是这般待你宫里的人的吗?”沈云初随手拉来一名小宫女,撩开她的袖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清晰可见,柏凝一时惶恐,她没想到有一天沈云初会为这桩事亲自来苛责于她,待要解释,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自始至终,你在朕面前所谓的善良通达,都是装出来的!”沈云初又不甘心地拎了另外两名宫人,却发现他们身上多多少少也有伤,不禁觉得心寒。
“皇上……臣妾……‘柏凝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臣妾真的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受的伤啊……“”你不知道?“沈云初嗤笑,”难不成你要朕相信,是他们自己伤了自己吗?“”不……“柏凝突然回想起昨夜红菱烫伤自己的情景,到此刻她才意识了过来,”红菱,一定是红菱那个贱人……是她污蔑了臣妾,皇上一定要明察,还臣妾一个公道啊皇上……“
听柏凝提起红菱,沈云初愈加生气,”你告诉朕,这些人是你伤的吧?这些事也都是你做的吧,朕冤枉了你,朕哪里冤枉了你?“
柏凝顿觉苦求无门,吸了吸鼻子,瞥到沈云初身后的红菱,如发了疯一般冲她扑了过去,”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一定是你,当初我就该杀了你,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