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眇姐姐,你若再不好好回我家公子的话,那这只食髓虫我可是要放到你眼睛上了,届时你这双完美无瑕的眼睛,可以就要变成两只血洞了。”小姑娘笑嘻嘻地说着话,仿佛是在与她开着玩笑。
然而兮眇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玩笑,她曾见过蛊虫的厉害,更何况那时她面对的,是个不能以血制蛊的蛊女,便是只用毒来制蛊,即可使人昏睡不醒,而面前这个,可是以血引蛊的蛊女。这蛊虫有多可怕,便是随意想想,都能使她的牙齿打颤。
“鸑鷟,时间不早了,母亲还在家等着,快着些。”男子用丝帕擦拭着手上的软剑,随后将软剑插回到腰间的剑鞘之中。
女官凝眸,她认识这条宝石剑鞘,在那次使臣的宴会上,这条剑鞘周王赐给了昭明君。
女官浑身发抖,她怎么都想不到,主子这般周密的布置,居然败露了。
“我家公子,可不喜欢别人乱瞧他呢,他的妻子可是会吃醋呢。”小姑娘说完这句话,便将瓷瓶里面的东西滴入她的眼睛里面。
女官只觉着右眼一热,随即便传来一阵如针刺一般的疼痛。
她立即发出如杀猪般地嚎叫,倒在地上,疼得满地打滚。
“有这般为难嘛,我又没叫你都说出来,你说给我一两个人的名字便好啦,我便可以与我家公子交代,放你一条生路呀。”小姑娘蹲下来,看着面前女官的右眼,逐渐被蛊虫侵蚀成一个血窟窿。
女官咬咬牙,随即胡诌了几个名字。
“我家公子最讨厌别人诓骗他。”小姑娘说完,又将瓷瓶里的东西点入那女官的左眼之中。
顷刻,女官的左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快速啃噬了一般,血肉模糊。
女官疼的在地上来回打滚,接连又说出了几个人的名字。
小姑娘从怀里拿出一张帛纸瞧了瞧,似是找到了女官口中的名字,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手上帛纸放回原处,又用软塞堵好了瓷瓶口,放回袖袋里。
“公子,她要如何处置。”小姑娘走到男子面前问道。
“拔了舌头丢回宫里去,就说她遇了邪祟,被鬼怪挖了眼。”男子站起身,满袖沁香,飘逸出尘。
“公子,你在骂我是鬼怪吗?”小姑娘嘟起嘴道。
男子笑了笑,仿若夜夏睡莲,雅静脱俗“你这鬼怪,还不快将帛纸上的有名字的眼睛都挖了。”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便转身叫来守在门外的侍卫将地上嚎叫的女官拖走了。
子时一刻,三坪街依旧热闹非凡,今年自开年伊始便无什么大灾,若是没有**,想必庄稼的收成定会比去年的好。
出了三福赌坊,少公子上了一辆四宝香炉马车,马车里面坐着一位身着红丝火纹黑衣的男子,男子丰神俊朗,却面色宵肃。
“那只王八,你解决了?”男子坐在暗影之中,自是看不清他是何表情。
“怎么说也是你朱雀护的同门,玄武就是玄武,何必说成王八那么难听。”少公子眯着眼睛笑道。
马车缓缓地前进,正离开这片灯火通明,向幽深的巷子里走去。
“自相父故去,这些人急不可耐地想要爬到我头上,使尽各种法子离间我与阁主,若要取而代之阁主之位,必要先扫清这些障碍。”
相父在时,朱雀护为暗影阁暗卫之首,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待相父故去之后,其子姮长朝接管后,便开始打压朱雀护,提拔暗卫其他三首。
那日,自小喜告知少公子,王后身边的女官兮眇与人相见与赌坊之后,他便猜到两人对话之中所提到的暗卫是出自于暗影阁无疑。
他本想派脚程快的鸑鷟赶去蔡国,请朱雀护来,却是没想到,于当晚他回长公主府的马车上,意外地见到了坐车马之中等着他的朱雀护。
朱雀护告诉少公子,负责安阳暗卫部署的,正是暗影阁的玄武护,此人当年也是相父所培养的人之一,只不过后来相父嫌他冲动鲁莽,难做大任,便将他放置在四首最低的玄武门,于那时这玄武护便记恨朱雀护得势,而今在暗影阁里也是处处和他为敌。
少公子自然明白,朱雀护为他提供便捷,便是想借他的手,将与他为敌的玄武护杀掉。
至于那些被暗自插在王宫里的暗卫,少公子命鸑鷟整理出九州各诸侯国,除去周地的绣衣使名册,与八卦门做了交换,要来了暗影阁安插在安阳王城里面所有暗卫的名单。
这个买卖,无论怎样看都是八卦门得利最多,这次他们自然也毫不犹豫,更是万分欣然。
于是,也就有了刚才在暗室的那一幕。
玄武护安插在安阳的所有,被少公子连根拔起,那玄武护自己也是命丧于少公子的含光剑下。
马车行入一处幽深的巷子中,缓缓地停了下来,车里的朱雀护起身与少公子道别。
“那位以毒练蛊的蛊女,朱雀护可要小心些。”少公子一边说,一边从袖袋里面拿出手指般大小的墨玉瓶递给他。
瓶里面装的是固元丹,中毒后即刻服下可防止毒入心脉。
朱雀护笑了笑,却并没有接过。
“你们蝴蝶谷养出来的怪物,却要我来善后,当初为何不一刀砍了,偏生放出蝴蝶谷去作恶,到头来伤人伤己。”朱雀护掀开车帐,跳下马车。
“她曾为家妹友师,自然便没有赶尽杀绝。”少公子素白的手指挑起车帐,目送朱雀护离开。
“还真瞧不出,一个蛊毒阴恶之地,到能养出一些个仁义之心。”朱雀护嘲讽道。
少公子没再接茬,只是嘱咐他万事小心,有命活着,才能取得阁主之位。
朱雀护身影渐远,终究消失在黑暗之中。
少公子放下车帐,马车并没有继续前行,而是返回到方才的三坪街。
灯火明亮之处,方才那个身着雪青色襦裙的姑娘,正蹲在路边唆着糖葫芦。
她仰头瞧见马车行至跟前,连忙丢掉手上的糖葫芦,用食指掏弄着左耳。
车内的少公子见此,便开口道“罢了,你既是好奇她的结果,我也没有理由不让你听,只不过下次莫要再将这虫子丢在马车里,你丢在他的身上,岂不是听的更清楚。”
看来是被少公子发现她藏在马车里面的窃耳虫,鸑鷟红着脸,爬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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