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公子收信不久后,这只駮便从天而降落于澹台农庄上。
这一定是白老头的意思,神之物必要神之物才能寻到,这只駮便是能寻到天婴的关键。
少公子上前引着这只吉兽往澹台家的莲花池走去,他不知这只吉兽怎样辨别天婴是否存在,白老头并没有在信中告知他。少公子只能硬着头皮,先在澹台家观望这庞然大物是如何寻得天婴,而后才能更放心地将它带出去。否则这长的大只并且奇怪的马匹本就与众不同,若是再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惹的他人眼红来抢,可就麻烦了。
駮虽长相凶狠,脾性倒是温和,任由少公子拉着它走到了莲池旁。只见它喘了两口粗气,朝池中的楹莲缓缓低下头,闻了闻,随后打了个惊动天地的喷嚏,将澹台成蹊头上的纶巾吹飞之后,摇着头便不再继续闻楹莲了。
少公子见状放了手,駮便走到了一边,开始玩儿起了自己的爪子。
“看来,这楹莲下并没有天婴的存在。”澹台大伯走到少公子跟前缓缓地说道。
“是啊,看来我与成蹊要往更远的地方去寻找了。”少公子轻叹了口气,有些烦闷地回答。
“这世上大抵都是这样,积跬步才能行千里,积小流才能成江海,殿下莫要气馁,索性繁盛之地也只有五个,而这駮又能日行千里,不出几日便能找回天婴的。”澹台大伯讲着宽心的话给少公子听。
少公子胸口烦闷,暗流真气压下胸口的煞气,后又想到白老头告诉他取天婴时需要用的琉璃盏,于是开口问道澹台大伯“大伯家里,可有琉璃盏?”
澹台大伯怔了怔,随后摇了摇头道“那种珍贵的东西,向来只有安阳王城才有,老身这种地方除了药材名贵一些,哪里能有那么稀有又贵重的容器。”
少公子搔了搔头,看来无论去哪里寻得天婴,都要先回一趟周地才行。
少公子与澹台不言当天便收拾妥当,共骑着駮,往安阳城去了。
穿云而过的駮如同大鸟一般翱翔于天际,少公子看着眼下越来越近的安阳城,寻找着落地之处。紾尚阁人多口杂,因此不能作为最佳的降落之地;周王宫戒备森严,若是突然从天而降,这駮一定会被宫里的禁军当做怪物给杀了,所以这王宫更不能作为降落点。少公子看着安阳附近空荡的山地,吹起口哨引着駮往五祚山飞去了。
与上次和澹台小喜落在五祚山时不同,这次他与澹台成蹊抵达五祚山是在白日,这样一只庞然大物突然落下,五祚山军营的瞭望台一定会看的十分真切。两人落下后,少公子命澹台不言带着駮往远处躲起来。自己却在原处等候,不过多时就见着宋尔延带着一队兵卫骑马而来。
“昭明君,你为何在此?”宋尔延见到少公子此时出现在五祚山,自然神色惊异,他连忙下马,同身后的兵卫朝少公子拜礼。
少公子抬手示意他们起身,从容地回答“怎么,这里我来不得?”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是怕若有什么不明之物,会伤了昭明君。”谁都明白,如今昭明君可是周王眼前最看重的人,若是昭明君在五祚山受到了一丝一毫的损害,宋尔延手下的这些守陵军难辞其咎。
少公子轻轻地咳了咳对宋尔延道“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宋尔延虽有疑惑,却也点了点头,吩咐立于他身后的卫兵,命他们在此等候,转身跟着少公子往远处走去。
“殿下是何时回到安阳的?”宋尔延与他并肩步行于林中。
少公子想了想回答道“刚刚。”
“近些日子阿莞夜观星象,预测五祚山上可能会有山火,所以我这已经有十多天没有回家去了,一直呆在五祚山的军营随时保护王陵,以防山火殃及王陵。”宋尔延说道。
所以他这十几天几乎是与世隔绝了,才问起少公子是何时回到安阳的,少公子沉了沉眸子又道“阿莞的伤好些了吗?”
“回昭明君,阿莞的伤已经全好了,救阿莞的那位澹台姑娘受了王上封赏,在太医院做医女。”宋尔延毕恭毕敬让少公子略觉不适。
“我是怀瑾的义父,私下你就莫要与我这样拘谨了,无人之时便同宋丞相一样称我为少执就好。”少公子有心拉拢宋家,自然是想与宋尔延拉近关系。
宋尔延是个通情理之人,宋家与昭明君是什么关系,叔父曾与他讲过这其中的利弊。况且上次因宋尔莞的事情,宋尔延对少公子撒过怨气。待一切真相大白,宋尔延知道了宋尔莞的伤确实并非少公子所为,自然对少公子蓦然就多了愧疚之意。
可少公子选择忘却早前宋尔延的渝矩,依旧待他如常,且从不来不用身份去压低他。
这谦卑又收买人心的举措对宋尔延很受用,他认定了少公子心性大度,因而肃然起敬,对少公子的信任也就多了起来。
宋尔延嘴角上扬,平静地回答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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