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虽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可却也伤了他的心爱之人,他不来见你,就是不肯原谅你,君绫,你难道还要执迷不悟地继续伤害他心爱的人,眼看着你们二人形同陌路,最后连兄妹都做不得,你才肯罢手吗?”
君绫躲在君婀的怀里啜泣着,痛哭着,近乎要把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有些道理,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不愿去明白。
“阿娘,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君绫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滴滴倾出而落,晕开在君婀衣服上的梅花纹,朵朵鲜活。
“好好呆在娘身边,一点一点将他忘了,待你心思清阔的那天,阿娘亲自为你觅得良人,好不好?”君婀一遍一遍地擦拭着君绫眼角的泪珠,她不敢去想,若是有一天她魂归黄泉,她的君绫要怎么自己独活下去。
“好,我听阿娘的,原来喜欢一个人要这么痛苦,这么累人,我忘记他,忘记他就是了。”
身上的伤才得到缓和,便经历了这样大的折腾,君绫就这样趴在君婀的怀里睡了过去,眼角垂泪,看起来楚楚可怜。
君婀就这样抱着她,一动不动地整整坐了一个下午。她见不得别人受苦,更见不得自己的孩子受苦,或许就像她父亲所说的那般,她这辈子的狠心不及君邵一半,却撑起了江湖毒燎虐焰的蝴蝶谷。
少公子得知此事,是在第二天的一早,他是听来凌霄阁打扫卫生的小侍女们不小心说出来的。他装作泰然自若地坐在棠花树下饮茶,待小侍女离开后,面色阴沉低站起身,走去了关押妃舒的崖洞石牢。
毕竟这位妃舒间接地伤害了绥绥,又利用了君绫,少公子倒想试试自己这阴狠的手段是不是可以震慑得住一个人。
关着妃舒的石牢就在上次君绫捕蛇的地方,那后山崖洞的最外,用玄铁隔着几个小的石牢。石牢很小,大概只容得下两人的距离,石牢之中仅有一个小小的石凳,供坐立,却不能卧,若是身材瘦弱,倒还能勉强地蜷着身子侧卧。
少公子见到妃舒的时候,她正蜷缩在石凳上,浑身上下污秽不堪,因几日都没好好休息,面色略有苍白。
“公子可是来救我的?”妃舒见少公子走来,喜极而泣,趴在玄铁的栏杆上望着他。
“金蚕噬心蛊可有解法?”少公子停下脚步,与她相隔甚远。
“我若告知公子,公子可用什么谢我?”妃舒双手紧握栏杆,眼中蕴藏怒意。
“或许,我可以向姑姑求情,饶你不死。”少公子轻蔑一笑。
“谷主不会杀我的,毕竟是我将西夷的制蛊方法全部交给了她。”看着妃舒假装稳操胜券地模样,少公子便想笑。
“你不了解我姑姑,她会感激你,无论是撰写虫经,还是交付制蛊之法,可你却踩在她的软肋之上,就算她焚毁虫经,起誓以后不再制蛊,也会毫不犹豫地杀掉利用她孩子的人,君绫是姑姑的唯一软肋,你利用她,让她去折磨我喜欢的人,更让燕君带走她,这两件事,无一不是戳到了姑姑的痛处。”少公子不紧不慢地找了块平坦的黑石坐了在上面。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多大的错误,以至于还奢望着能从蝴蝶谷活着走出去。
“如今,君绫身上的伤好了许多,想来姑姑这些日子,也应当能想明白了在这其中,你做了多少不堪的事情,我之所以现在才来见你,并不是来与你讲条件的,我是闲来无事,专门来这等着,看你热闹的,我想瞧一瞧,姑姑要如何惩罚你。”少公子翘着嘴角顽劣地笑了起来。
这笑容如同三月俏桃一般绚丽,却让妃舒心生冰冷,她此时才明白,自己迷恋的人有多么可怕。
少顷,崖洞口想起杂碎的脚步声,妃舒吓的蜷缩在石凳上,惊恐地望着洞口的方向。
没过多久,走进来四位侍女,为首侍女的端手持一展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冒着黑气的药。妃舒见此一边大叫,一边往石凳后面躲去。
可奈何石牢只有那么大的地方,她躲也没处躲。
其中一个侍女打开了门,另外两个侍女按住了妃舒的肩膀,将她大力的固定在岩壁上,不得挣扎,而为首的侍女狠狠地撬开了她的嘴,将那碗药一滴不流的灌了下去。
少公子笑了笑,猛地站起了身,从袖袋里面拿出一个木盒,木盒里面是一套银色的针,他拔出一根,猛地扎入妃舒的脖颈之间。
妃舒的身体顷刻之间,如同烂泥一样瘫软了下去。
随后,少公子转身又走回了黑石边儿上,看着几个侍女收拾了残局,将妃舒关回了石牢中。
“是,什么,给我,吃了,什么?”妃舒无法动弹,只能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断肠草,和败酱草,这断肠草可以让你的肠子断裂,而败酱草却起到修复的作用,如此一来一往,你疼过了,却不致死,谷主说你自己养的蛊,却要通过君绫少姬的手去放,这样缺德的事情,当然自己要感受一下才行,你命贱,谷主又不想对你用那些名贵的药草,况且这两味儿药的药效都不错,一日喂你三次,一次两个时辰,一直到你自己说出解开金蚕噬心蛊的办法,否则你就做好打算,这样疼一辈子吧。”为首的侍女是君婀姑姑的心腹,名唤荷叶,也是姑姑从栖靳岭边上的小镇救下的孤女,她将君婀视为师父,心里自然心里向着君婀。
想这世上的人并不是都像妃舒一样的白眼狼,被救之后,却得以利用相还。
“至于你脖子上的银针,是我方才想到的,因为怕你不老实,会将喝下去的药抠出来,所以便用银针封住你的穴位,使你浑身无力,犹如残废。”少公子将盒子放回了袖袋之中桀骜地说道。
“这崖洞石牢目前只关着你,而且崖洞深处有许多可怖的东西,记得上次君绫少姬杀掉的那条大蟒就是藏身在崖洞深处的,我劝你若是等下疼起来,叫的声音小一些最好,否则招来了什么东西将你囫囵地吞了,没有人再来救你了。”荷叶的话,已经让瘫在地上动不得的妃舒吓出了冷汗,她嘲笑着瑟瑟发抖的妃舒,转身带着身后的侍女走出了崖洞。
少公子冷笑了一声,也不顾妃舒在他身后呼唤,跟着荷叶一起走了出去。
妃舒就这样一连被折腾了五日,终于在第六日里交代了金蚕噬心蛊的解法。
金蚕噬心蛊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轻易解开,蛊虫入体之后,子蛊与母蛊同寄生,互食,分离,而后新生。其一可苏合、白蜜与他位宿主之血转为他人而生,这其二就是利用天婴将母蛊引出,无互食之事,便无噬心之痛,引出母蛊不死,需用极阴之物封印,如此分隔十年之后,子蛊必死。